“我就是过来问问,明明已经分了地,你们干啥还要多买一块宅基地。我听说你们和婆家那边断亲,一亩宅基地又不是住不下一家四口,干啥花冤枉钱?”

江黎不答反问:“这边空气好,风景好,多买一亩怎么了?”

“啥空气风景的,和村里有啥不一样?这么偏僻的地方,出村都走好一会,花三十两去买,你这孩子是傻,还是有钱烧的?”

江黎懒得听郭琳聒噪:“没别的事情我走了啊。”

郭琳赶忙一把拉住江黎:“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个啥?”

“那你赶紧说。”

郭琳把音量放小,生怕别人会听见,其实大家都跟着去看分地,不刻意压低音量,也没人能听见她说话。

“你们现在手头还有多少钱?”

江黎大概能猜到郭琳叫她干嘛的了,便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怎么的,卖女儿的钱花完了,想找我借?”

“你别说的这么难听成不?”

有些话,郭琳没办法解释,不然会显得自己拿女儿和钱放在一起比较衡量,尤其是在同样被她们卖掉的女儿面前讲。

实际上,荒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

两年前把江黎嫁给许大力,老许家也只给了半斗小麦。

她们把江黎养到十五岁及笄也不止给她吃半斗小麦吧?

实在是日子被逼到那个份上没法子。

另外两个女儿一共只卖了一两银子,要不是年纪小,好调教,便是一两银子人家也不愿意给。

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分文不要就给大户人家做下人的,只求一个温饱而已。

现在粮食这么贵,她们要赶路,没有食物哪来的力气?

那点钱,还没到永州城就已经花完了。

郭琳握住江黎的手臂,面上满是苦楚:“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以后的日子咋过?小黎,你当是心疼心疼爹娘,借我们点银子。”

江黎不以为然:“不好意思,心疼不了一点!盖房子就地取材,每天城门口附近都有粥棚,你们还要什么钱?”

“你这话说的,我们身上连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就算以后房子盖起来,也要置办点家里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