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一顺不顺的看着王美慧:“还有三四十里就到永州城了,那里开设了粥棚,忍一忍,到了地方大家都能吃得上,人命关天的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王美慧住了嘴,心里暗暗的想,都是听说,谁知道真的假的?
她想为三个儿子多留点吃的有什么错?
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村正问许根深:“你家小草呢?”
许根深眼眶顿时一热,用满是老油灰的衣袖胡乱摸了一把脸,别过头,声音沉闷:“和长安一起感染的风寒,才几天就挺不住了,昨个早上没了。”
村正叹了口气,拍了拍许根深的肩膀头子:“不止是你家小草,我们中很多大人都挺不过去,节哀啊老根。”
许根深吐了一口颤气:“这就是她的命!”
许半斗和村正还有许根深边走边说:“你们靠双脚还能走的这么远,当真是意外!”
许根深没办法像程红月那样满嘴胡诌,扭曲事实污蔑许大力,便没有顺着许半斗的话,问:“对了,半斗叔,你的马呢?不是有两匹吗?都吃了?”
说起马,许半斗也是深深吐口气:“路上遇到了劫匪,大家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我们的两匹马也被抢了。”
许根深说:“我们都没想到在永州地界,还有这么多人作乱。”
许半斗说:“可不是吗,县城倒是安全,只要出了县城,就算没遇到劫匪,灾民也会成群结队去抢东西,还有路过的一些村子也成了拦路虎……”
米汤是早上的,放在水袋里,这会还有余温。
许长安喝了几口热乎的,情况稍微好了一点,眼睛缓缓睁开,眼球里都是红血丝,声音几不可闻的喊了一声:“爹,娘。”
汤敏紧接着又给他灌了几口:“多喝点,长安,多喝点,吃饱了病就好了。”
王美慧看的肉疼,想要把水袋拿回来:“小孩子喝不了这么多的吧?给我家三个孩子留一点。”
汤敏全当没听见王美慧的话,不停的给许长安灌米汤。
许长安两只手抱着水袋,吨吨吨的,多喝一口似乎都能恢复一点精神气,可见他并不止是病的,也有饿的。
直到许长安喝不下,汤敏才作罢。
看到许长安清醒过来,许勇喜极而泣,鼻涕泡都喷了出来,抱着他亲了又亲:“爹的好儿子,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