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要是冲到城里的, 他们能幸免被抢了?
为什么江黎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
陈朔之看向许大力:“小黎的心一直这么大的吗?”
许大力看起来也不焦虑:“其实我们提前就知道灾民会暴乱,只是不知道哪一天。”
陈朔之愕然:“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事情已经爆发,许大力觉得没必要瞒着陈朔之:“我和阿黎去北郊的时候,见到了村里的老乡,他们告诉我们的。”
陈朔之不理解许大力这种行为,皱眉质问:“你们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告知官府防患?”
许大力不置可否:“告知官府,让官府把那些带头的人抓起来,然后呢?成千上万的灾民又要怎么办?他们活该背井离乡,活活饿死在永州郊外?”
陈朔之在许大力身边坐下:“你怎可有这种偏激的想法?灾民进城烧杀抢掠,城内的百姓身家性命又要如何保障?”
江黎打了水,蹲在井边开始洗菜,她接口说:“我们知情不说是偏激,永州官府把灾民挡在城外,派重兵把守,眼睁睁看他们饿死,就不偏激?”
陈朔之说:“或许官府做法有欠缺,可是灾民冲永州城是要大范围伤亡的啊,他们这是造反!”
江黎说:“或许陈阿公应该去城外看看,那里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了,灾民连树皮草根都不够吃,便开始吃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就算什么也不做,每天也在大范围的死亡。”
陈朔之默了。
他坚持自己的观点,觉得明知道灾民会暴乱,知道消息,却不上报官府,纵容惨剧发生,这中行为不可取。
许大力说:“陈阿公是读书人,凡事要认个法,讲个理,可这天底下很多事情讲不了法理。你站在永州城百姓的立场上,没错,这是他们的家园,凭什么要他们因为这些灾民影响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你站在灾民的立场,他们也是大启子民,百年难遇的旱灾,朝廷因战争,无法安顿几个州的灾民,就可以什么也不做,让灾民背井离乡,喊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失去一个又一个亲人,甚至有的人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你要如何去评判他们之间的对错?”
江黎说:“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灾民选择的方式,可能对永州城的百姓不公平,却也没人给灾民公平不是吗?在这样的天灾面前,要活下去,就不能墨守成规,不冲永州城就是死,冲了永州城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