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情实在复杂得很,最终全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太后又垂头,将檀香木磨成的香粉拌上胶质,用银匙一点点搅拌着,这样的动作,像是能让她的内心平静下来。
孙嬷嬷却怕她劳累,“娘娘,您今日已经制了不少香了,该歇着了。蒋院正不是说了,要您卧床休养。”
“他哪次不是这么说。”太后说着,咳了一声。
端起来茶来,喝了一口,又继续道:“自己的身体,哀家心里有数。早些年,呆在那比冷宫好不了多少的地方,吃不上又喝不上,身子早就熬坏了。”
她垂眸继续制香,叹道:“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娘娘您说这话,不是故意让奴婢伤心吗?”孙嬷嬷眼眶发红,“您福都还没享够呢!”
太后看她一眼,“瞧你,瞧你,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害臊。”
“还不是娘娘说话伤人。”
“行了,行了,我可见不得你这副模样,扶我躺着去吧。”
孙嬷嬷转哭为喜,“那娘娘扶好奴婢。”
“你这老货!”
——
房答应忙着四处搬救兵,刘采女这里却是一派平静悠闲。
她手里捏着一本唱谱,在院中边走着戏台步子,边哼唱着,十分乐在其中。
唱到最后,她转身下腰,手中袖子一甩来了个大亮相。
随后才缓缓起身,把本子合上,走到树荫下的石桌上喝茶。
她一杯饮尽,宫女又给她添了一杯,刘采女又一口喝了,似是有些意犹未尽,又轻轻哼起刚才的唱段来。
瞧着自家主子这怡然自得的模样,一旁的宫女实在不理解。
“主子,咱这事都败了,您为何还能这么高兴?”
刘采女眼睛还粘在唱本上,看都没看她一眼,“你主子我不乐,难道要关在屋里面哭吗,哭了这么多年,你还没看够?”
被禁足,对她来说,跟平日里的日子也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