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没被摔死,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嘶!痛死我了,我的腰啊!”
没等她发完牢骚,刚一挪动身子,突然身体又要往下掉,吓得她赶紧抓着冰凉的石壁。
喘着粗气,用手指紧紧抠住突出的石壁,才敢稍稍往外探了探。
这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是吓死人了。
下面依旧是深不见底,还往上灌着阴风,借着头顶上平台的微弱火光,她意识到如果不抓紧自救,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后山石室。
丑时之际。
原本守在待考者入口的十名黑衣,井然有序地来到此处。
石门被推开,十道身影恭敬地单膝跪地,领头的黑衣立刻汇报情况:“前辈,尔等已经将您的吩咐都办妥了。确有几十人按照尔等的指示,另选了出路。据各处出口的守卫来报,目前还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这次,会不会太严苛了?”
清风放下手里的考核名单,直面盯着他看,那像是尖刺般的目光,深深扎进了吃黑衣的心口。
将那黑衣盯到心虚了才肯罢休。
调转方向,轻叹口气。
黑色眼珠中的寒光褪去,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他淡然笑着,疏离又客套。
“以往焱溪对你们是什么态度?”
十名黑衣顿时都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发抖,汗如雨下。
好像是在面临什么极大难熬的挑战一样。
地上的十名黑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门就又被推开。
“呦,今天后山这么热闹啊?清风,你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吗?!他们怎么你了?干嘛都跪着呢?”
地上的黑衣们几乎都松了一大口气,纷纷向进来的十一投向求助的目光。
清风微微侧头,余光冰冷,继续翻开名单,将他看中的一一挑选出来。
十一惺惺地轻咳了一声,走到石桌前,呈上一叠纸,“你要的资料我都带来了。怎么?这几个人有问题?”
十一看到了清风摊在一边的名单,不解的询问。
“那倒没有,只是我根据他们近两年考核的记录和成绩做了比对。这八个人是最有潜力的,也是最有希望能通过考核的。”
“这么说!你还是很惜才的嘛!那干嘛还要特意安排人手去给他们增加难度啊?”
十一也是教里的老人了,他比清风还大两岁,而且又是主上的心腹,深受昔日夫人的恩惠。
现在即便是做了主上的死士,那也都是黑衣中的大前辈,深谙此道!
这两年新晋级的金漆黑衣确实没他这代的优秀了,但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嘛!
别说那些新人了,就是他的心也硬不起来了。
自从有了杏儿,他也变了。
所以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晚辈被吓破胆还不解救一把的呢?
“十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妇人之仁?现在教里确实缺人,但是选拔黑衣,不是要充实教派!两年多了,竟然还有超过半数的人没有成为金漆黑衣!没有了上头的压榨,我看啊,也都是忘了本!”
说着说着清风的气就不打一出来,用力拍在桌上,表现不悦,甚是难堪。
十一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背过手做了个手势。
地上的十名黑衣连忙站起身,一个个像是逃命一样,打开门的缝隙就溜之大吉。
“你这样骂焱溪,当心他回来跟主上告状!”
十一先是打趣他一番,又一点也不怕清风似的,倚靠在石桌上,拿起了那副歪七扭八的地图。
清风也不跟他计较,他除了主上的话之外,其他的话一概不放在眼里的。
再者他身为天宗暗卫,本身就高出普通黑衣好几个度!
他也拉不下脸来,真跟那帮小辈算账!
“不是吧,你真拿这东西去糊弄那帮小子啊?!连我都不一定保证三个时辰能出来,你这是在让他们玩命嘛?”
“随你们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只留下对教派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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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岂会不了解他的心思,立刻收起刚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紧张地解释。
“我知道你是为了教派好,只是如果全军覆没,我是怕你不能交差啊!你这步棋走的太险了!”
心如止水和一身铁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黑眸危险的眯起,眸底全是不屑和漫不经心,薄唇微启,即使他再清冷,也能感受到被他压制住那微怒的味道。
“你有这等闲工夫,还不如直接去监考来的舒服。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慢走不送!”
清风一脸严肃,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地图,拿着资料开始整理起来。
十一没好气的撇撇嘴,妥协后摇头晃脑的振振有词,“是是是!清风前辈的话我哪敢违背啊?我现在就去监考,真是奇怪,年纪不大却是个老古板!以前也不这样啊,不知道跟谁学的!”
洞道深处。
慕允儿恢复了一些体力,就爬了起来。
原来在她躺的地方是一处被卡住的机关平台,上面不知道为什么堆满了沙土。
她纵观整个洞道,在她脚下有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周围的石壁也都光秃秃的。
不过在她右下方,有一条未知的洞道入口。
她不知道那里通往何处,但她现在待得地方并不安全。
一旦这个平台被收进石壁中,她就会掉下去,被摔死的。
“好在我料到了此次考核不简单!”
她解开衣服,将贴身缠在腰间的绳鞭取下来,再把藏在鞋垫下的铁片拿出来,组装起来。
“什么如有违逆,一律淘汰?!这里连只苍蝇都没有,还想让本公主认死理不成?我就不相信了,难道我这三年都白练了嘛?慕允儿,你一定可以的!等出去了,才能再次见到他啊!”
有了熟悉的武器,她可算是重燃了希望。
尽管两条臂膀还在隐隐作痛,可也耽误不了她还想活着再次见到清风的念头。
是死!
是生!
就差这一哆嗦了!
“清风!我来了!”
一声怒吼,回荡在空旷地洞道中。
忘掉了她早已害怕得发抖的双腿,手中紧捏的绳镖肆意散落。
直面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弃一切,为了清风,她死都不怕!
还怕高吗?
身躯在空中向下极速的掉落,一记响亮的鞭声划破黑暗。
“当!”
又是一声熟悉的声音,那是铁镖插进石壁的声音。
她立刻运转周身内力,在与对面石壁碰撞时,做一个缓冲。
接着不费吹灰之力,便顺着绳镖得心应手的爬上了洞道。
她看着来时的路,那离她很远很远的火光,也慢慢熄灭了。
来不及多想,不管前方有什么,她都必须坚持不懈的走下去!
海津,某群山环绕中。
接近寅时,山中下起了大暴雨。
连爱儿和面具男所在的破木板房被大雨浇灌,两人只能缩在角落,才能躲过雨滴的攻击。
就这样,他们一直挨到卯时。
天才缓缓亮了,雨也停住了。
“咕噜~”
还是来自肚子的抗议,这声怪叫也再没让连爱儿脸红耳热了。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些无奈。
“宸轩啊,我想你大概也饿了吧!好不容易雨停了,要不然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吧!我真的好饿啊,受不了了!”
面具男轻轻地点头,“那你小心一点。别走太远,另外外边刚下过雨很是湿滑,别跌倒了!”
她本来都已经跑出去几米远了,听到他的嘱咐,连忙停下脚步,回头冲着他喊道:“害呀,放心吧!本小姐可厉害着呢,会小心的。倒是你,乖乖待着别动啊!”
跑了百米远的连爱儿,在之前发现树洞的地方来回徘徊。
“哎,明明记得这附近有一棵果树的呀!昨天我就在这个洞里看到的,去哪里了?”
她想起昨日,与宸轩躲避追杀,藏到树洞里时,为了侦查敌情在树洞里蹲守了好一会儿。
那时候就看见了一棵果子树!
不过只是匆匆一瞥,不记得具体位置了。
她挠挠头,奇怪得很。
又再一次钻进树洞,蹲在狭窄的空间里,在小小的孔洞里打量着周遭。
视线扫过,果然找到了那棵果子树!
原来啊,这果子树比一般的树要矮一点!
再加上是从低角度看上去的,才导致她没找到。
“哎呦!这么红的果子,肯定很好吃!宸轩还受着伤,得给他多摘两个去!”
她好一顿忙活。
左右手都捧不下了,才掀起裙摆,又薅下来五六个才罢休!
连爱儿满心欢喜地抱着满怀的红果子,把它们铺在地上。
她还顾不得自己吃,先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果子出来,用衣袖擦两次,才递给李宸轩。
“你快补充点能量吧!”
面具下的他接过爱儿的好意,连犹豫都没犹豫,一口咬下,大口咀嚼起来。
连爱儿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更是饿得不行,抓起一个红果子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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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他赶忙阻止,“哎,我吃可以,你别吃了!”
他的提醒已经说晚了。
连爱儿嘴里叼着一半果肉,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这是什么啊?
鲜嫩诱人的红果子!
怎么又酸又涩的?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和你上吃给我吃的是天差地别!唔….呸呸呸~”
连爱儿边吐槽边吐口水,难吃的她真想把这些果子都扔出去。
面具下的他轻巧地收走爱儿手中的果子,在她晾舌头的时候,把那半颗果子吃掉了。
“哎呦,你干嘛呀!你是饥不择食了嘛?不要吃了,也根本不能吃的。”
连爱儿被李宸轩的举动吓得半死,急着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果子。
面具下的他哪舍得辜负爱儿的一片心意,他才不管这果子能不能吃,现在就算是里面掺了毒药,他也会和颜悦色的吃下去。
“没事!你忘了我是住在山里的吗?这些酸涩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连爱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面对这一地的果子心有余悸,“好不容易找到了果子,却不能吃!我可真没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面具下的他怜惜地看着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感。
她现在无助极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周遭,捂着肚子不禁失笑,“以前我娘总说我嘴太叼,辣也吃不得,苦也尝不得的。跟你比起来,我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哪有?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我是因为喜欢吃酸的才吃不停的。我还得谢谢你,让我吃上喜欢的果子呢!”
“啊?你…你喜欢吃酸的啊?!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酸的东西啊?你真的还是假的?”
连爱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李宸轩,不禁皱起眉头。
“当然是真的。我可喜欢吃了!”
面具男当着连爱儿瞠目结舌的目光,又将两个果子塞进嘴里。
这才让连爱儿对他喜欢吃酸的有了实感!
“那你多吃点啊,这些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的。宸轩,没想到你的口味那么独特啊?”
“是吗?我不觉得奇怪啊,那你呢?酸甜苦辣,现在只剩下甜的了,你很爱吃甜食吗?”
“嗯~倒也不是。我娘亲说吃甜的会胖的,嗯~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吃咸口的。比如什么肉饼子啊,梅干菜包…哦,还有我娘亲最拿手的猪肉丸子和牛肉饺子。哎呦,不能讲,不能讲,一想到啊,我就又好饿的。”
“你娘亲对你那么好啊?”
“天下哪有娘亲不疼爱孩子的呢?那你母亲呢?如果你回蜀中了,她肯定也会做一大桌菜迎接你吧!”
面具下的他突然觉得嘴里的苦涩又增添了几分,连爱儿也注意到他低落的状态。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