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未来的时日内,每日都会有那么点脏水泼到你身上。我很好奇,当你的名声脏到如过街老鼠之时,李氏会如何为你盖棺定论?”
李恪沉默,笑意敛去。他没想到吴翟会这么阴损,要污他名声。不过仅片刻,这小年轻便恢复从容,重新挂起微笑。
“恪,可以死明志,亦可苟且偷生。”正如方才所言,他不惧死,亦不惧活。
名声,他也可以不在乎。
“若死,恪可以命揭发你叛逆之罪。”
“若活,恪亦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有一说一,这李恪当真是头倔驴,不惧生死,不惧污名。可偏偏他还十分有才,吴翟已经听出他的意思了。
这小年轻藏了后手,不管他是死是活,李氏指定是能知道他的叛心。
赛蔷薇也听出来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吴翟的注意。
吴翟转脸就见赛蔷薇给她使眼色,可惜两人之间没默契,吴老六没看懂。
无奈,赛蔷薇只得出言提醒。
“主君,可否暂且收押李恪?”
听她这称谓,吴翟就算再没默契也该明白这是有话要私下说的意思。
“没必要,你直接说吧。”
闻言,赛蔷薇脸色微变。吴翟这意思很明显,李恪绝对是活不成了。不过她倒也不意外,如今吴翟已无退路,既然不管杀不杀李恪,李氏都会知道他的叛心,那还不如直接杀了。
李恪也明白吴翟的意思。这小年轻微笑不变,负手而立,腰杆挺直,傲气十足。
“主人当真不顾女君死活?”赛蔷薇叹了口气,问出了心中的肺腑之言。
“当然得顾。”吴老六脸上笑意不减,语气格外明快。他这回是真笑,胜利的笑。
这老六自从听说了李恪的身份便不敢再小觑他,直接把他当成卧龙凤雏般戒备,凡事全按最坏的结果来打算。
吴翟料想李恪可能会留后手揭发他,洪浪方才出门可不止是抓人,当真是办了不少事。
按吴老六的推算,这李恪是在李府试探出他的老底,当时身边必然是没有信鸽,唯一能留的后手就是藏信。
就算他在洪浪抓到他之前将信传递出去,那接信之人也只能选择走马前往陇西。
因为,此刻黑山城墙上有两千弓弩手待命,保证一只鸽子都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