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雨天，喝酒确实比喝茶来的痛快。

酒也如同欲念一样，喝下去内心就很容易满足。所以佛门戒酒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住持刚才说放弃不必要的欲望，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生，但一味的压制欲望并不是办法，在没有找到出路前，适当的释放也并不是坏事，只要没有因此伤害他人，合理的欲望也应该被尊重。

这也是田冉的真实想法，田冉觉得这并不矛盾。如同人就应该在该爱的时候，爱憎分明，这样才能在该离开的时候无欲无求。

田冉喝了很多。老伍和成云也默默地陪着他喝。他们都知道田冉这些年不容易，所以偶尔放纵一下也不会劝阻。何况这样天气本就合适喝酒。正所谓，凄风苦雨愁更愁，一杯解千愁。只不过酒虽穿肠而过，烦恼却只是暂时忘却而已，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田冉无声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雨越来越小了，天色正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一只红雀从窗边快速掠过，尖利的叫了一声，忽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又飞向何处。

田冉心念一动，他面颊微微泛红，手中拿着一杯酒，走到窗边，出神地望着那只红雀消失的方向。天上灰黑色的云层正在散去，他的双眉却逐渐聚拢，他忽然转过身，看着众人，“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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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伍疑惑地问，“遗漏了什么问题？”

“那十三起血鹰案中的血鹰，它后来去哪了？”

“公子是说那只母鹰，赤灵？”

田冉点点头。

赤灵就是赤羽的母鹰，也是飞鹰队所有鹰群里最神秘的一只鹰。

赤灵是王凡在漠北偶然得到的，它那时还是只被遗忘在山崖缝隙里的小鹰，在那个陡峭的鹰巢里只有它一只小鹰，它那时虚弱得都站不稳了，看起来既孤独又绝望，它的父母当时不知所踪。

王凡认为这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对赤灵很是疼爱。王凡自己没有孩子，他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喂养它。对赤灵，王凡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赤灵也用自己出色的工作回报了王凡。

在飞鹰队，赤灵轻易不会出动，一旦出动就是最重要的暗杀行动。它从未失手过，每一次都能配合暗杀队圆满完成任务。赤灵在北境军中也极为隐秘，很少有人知道有这样一只能杀人的鹰。

老伍沉思着道：“当年飞鹰队紧急疏散的时候，王凡亲自去王府接应公子和公孙离离开平城，却让无影卫意外捕获了受伤的赤灵，从此赤灵就被他们当成工具，听说他们为此还从北方大漠中寻找训鹰人去驯服赤灵，并让它制造了那十三起血鹰案。七年前血鹰案消停之后，赤灵也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它是死是活。”

“会不会是赤灵消失导致无影卫制造的血鹰案消停？否则无影卫应该每年都会继续制造血鹰案。不把飞鹰队逼出来，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田冉看着灰色的天空，冷冷道。

老伍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但当时的情况我们并不了解。这属于无影卫最核心的机密。据说制造血鹰案是由季无名亲自负责，他们的行动极为隐秘，完全仿照飞鹰队的刺杀行动去杀人。”

想到赤灵落到无影卫手上，被奴役，被训练去杀人，田冉叹了一口气，“问题是，赤灵现在还活着吗？”

老伍摇了摇头，“赤灵已太老了，它应该已经不在了。但它也可能是被无影卫灭了口。”他沉默了一会，皱着眉道，“这的确是个遗漏的问题。这可是无影卫嫁祸飞鹰队的证据！”

成云忽然明白过来，“所以，赤灵是那十三起血鹰案的关键，季无名利用赤灵把血鹰案嫁祸给飞鹰队。要让飞鹰队沉冤昭雪，除了要找到无影卫操纵赤灵的人，也要找到赤灵的下落。”

老伍苦笑，“说起来容易，要找到却很难。不管是找到无影卫内部操纵赤灵的人，还是找到赤灵的下落，现在都没有线索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