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本公子以后教你们什么?
“是,师父。”贝培嘉还在那知足的不要不要。
“天文望远镜,你带回去一具吧。堂堂一国钦天监,不能连个望天的家什儿都没有。”赵昊又淡淡说一句。
“啊,徒儿多谢师父!也替钦天监多谢师父!”贝培嘉不由惊喜万状,他可是知道这玩意儿老贵了。要不是抱着望远镜,非得磕头致谢不可。
“这有什么好谢的?改日师祖再送你们三五台。”因为大家同朝为官,再给赏钱就不太合适了。‘送二爷’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见状赶紧插嘴道:“往后要是过日子缺钱了,只管跟师祖开口。”
“多谢师祖厚爱。”贝贝佳活了半辈子,还没几个人对他这么好过呢。
他并不知道师父和师祖是有钞能力的,便不好意思再藏着掖着道:“不过徒孙还是有些家底,师祖不用担心徒孙家计。”
“哦,是吗?”赵守正不禁奇怪道:“你方才不是说俸禄微薄吗?”
“钦天监是有外快的。”贝培嘉小声道:“平时给王公大臣们算卦看风水,赏钱还是挺可观的。”
“原来如此。”赵守正瞪大眼点点头道:“又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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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爵和王鼎爵也分抱着一具望远镜,落在队伍最后头。
看着前头说说笑笑四人,大厨忽然叹口气道:“珍惜一下这样欢乐的场面吧。”
“什么意思?”王鼎爵不禁皱眉。
“得罪了徐阁老,你当你师父和师祖,还能在京里待下去?”王锡爵低声道:“当初张莆田是怎么整徐阁老的,今天他就会怎么整你师祖父子,一辈学一辈,从来不跑偏。”
所谓张莆田就是嘉靖朝三任首辅的张骢。
当初徐阶高中探花,授翰林编修没多久,便遇上首辅张骢想要去掉孔子的王号,降低祭孔的标准,别人都畏惧权势滔天的张首辅,只有徐阶据理抗争。
张骢勃然大怒,说你小子想背叛本相!
年轻的徐阶却从容说道:“背叛生于依附。我没有依附你,何来背叛?”
张骢听了十分佩服,然后便把他贬为福建延平推官,也算给家乡父老送去了一位好干部。
“……”王鼎爵闻言面现忧色,其实他除了一要强就上头,平时考虑问题比兄长还周全。
他安能看不出,如今科学门看似声名鹊起、前景大好,却隐藏着极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