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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徐璠接到禀报,说赵昊一门中了六个。
小阁老登时就蒙逑了,什么,李春芳一个都没拦下,还多送了一个?
结果昨天一天,徐璠就是在胡思乱想、忐忑不安中度过的。
其实科学门中多少,中不中,对小阁老都没什么影响。但次辅大人办事这个态度,实在太让人介怀了?
你他娘的难道心里没个逼数?踢掉高拱让你当次辅,不就是因为你人畜无害、乖巧可爱……哦不,乖巧听话吗。
到底是你老李最近飘了,还是以为我老徐家拿不动刀了?
所以他今日一早就来到内阁,准备好好兴师问罪一番,替老爹修理一下不听话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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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芳见徐璠竟是连进门都等不及,在院子里,就要自己给说法,
不由想到了那个暴躁跋扈的严东楼。
李相公暗自腹诽道,果然小阁老都是一路货色,专门替自家老子咬人的狗。
他忙打起精神,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徐璠解释道:
“正要对小阁老分说,那科学四子的文章着实厉害,本来五魁首中定有他们四个,会元也不会是田一俊的。而是在那王鼎爵和王周绍之间产生。”
“哦?”徐璠不禁倒吸口冷气,他倒也没料到,科学门人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斯?
“元辅也是做过大主考的,当对小阁老讲过,主考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如果将明明能中经魁的卷子黜落,房考官是要抬轿子的,那就太难看了。”
李春芳欺负徐璠没进过贡院,不知道里头的潜规则,便叹气连连道:
“老夫已竭尽所能,将那四子的名次压了又压。前五只留一个,而且是第五名;另外三人,落在二十名一个,三十名一个,六十名一个。就这,已经很是惹房考官非议了,若是再往下压,老夫这个主考的威信,也就荡然无存了。”
说着他笑笑道:“下月殿试的总裁官当是元辅吧?届时将他们都打入三甲就是。区区同进士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一样能打击到,那劳什子科学?”
“你……”徐璠拳头在袖中攥得咯吱作响,可李春芳这话,偏偏又让他发作不得。
小阁老总不能说,不嘛,我偏不,我就想让你来干。你不干就是坏蛋……
人家可是堂堂次辅啊,事情能跟他交代过去就行了,他还想驱之如奴仆,怕是做不到。
徐璠还准备再哔哔几句,这时陈以勤从值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