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拉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把被子扔回原位,对着空气怒吼道:“保护我?!那个该死的疯女人的女儿找上了我,并找媒体把我写成了一个勾引继父陷害养母的婊子!这一切都他妈的是因为你!”
“恐怕万物之绿先生会说你太武断了。”席勒却露出了一个微笑,不急不慢的说:“你难道不应该认为这是人性的丑陋吗?”
“去他妈的人性!他都能操控着我杀这么多人,谁知道当初我父母和那个杀手的矛盾是不是他挑起来的?!谁知道那个疯女人选中我是不是也是他安排的?!还有那个诡异的继父和孩子,全他妈是他干的!关人性什么事?!”
席勒鼓起了掌。
“太精彩了,小姐,我几乎要把你撤出主菜的位置了。”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帕米拉的头上,瞬间浇熄了她的怒火,在温暖的卧室当中感到浑身发冷。
她竟然当着席勒的面骂街!而且还是在刚刚用不恰当的好奇心得罪了他一次的情况下!
帕米拉瞬间后退了两步,整个后背贴在墙上并说:“抱歉,教授,我是说……先生,我想我们两个人的恩怨完全没必要在您这里解决,或许我们可以……”
席勒用手指轻轻指了一下床说:“躺下休息,你的心理学教授不希望你在高烧之后惊厥。”
帕米拉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她本就是凭借着胸中的一口气支撑起身体,这口气散了之后,恶心、眩晕、虚弱、冷汗一起袭来。
可愤怒的火苗并未完全熄灭,支撑着她不能就此倒下,于是她手撑在床的边缘缓缓半跪下去,半个胸膛趴在床角,脖子耷拉下去干呕。
她感觉到一双手扶起了自己,把她翻过来推到床上,给她的头上敷了一条毛巾,又喂她喝了一些又咸又甜的温水。
“我承认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席勒的声音恍恍惚惚的在帕米拉的耳边响起,然后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她感觉席勒正贴着她的耳边说话。
“但据我和你的心理学教授判断,你的心理学水平并不足以完全的认知到这件事的真相,或许有了我的解说,你们两个对真相的了解程度才相对公平。”
“你一定会想,就算他选中了你,为什么要对你做这些呢?你很聪明,帕米拉,想想他一直在引导你做什么,想想他是如何操纵你的。”
声音越来越浑浊,在帕米拉的眼前搅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在其中看到了太多记忆的碎片,身体上的不适让她的思绪过于混乱,几乎理不出头绪。
“你看到了什么?”
“植物,很多的植物。”
“还有呢?”
“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差劲极了,人类总是在破坏植物。”帕米拉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但却有些睁不开眼睛,她说:“他们不需要,但是肆意破坏和毁灭。”
“那么植物怎么样呢?”
“全被毁掉了,全都全都一塌糊涂,它们在哀嚎,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他把那一盆花扔到了水沟里,但那完全是他贪婪的错,完全是……”
帕米拉低声的呓语着,她的身体又开始发烫,显然是又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