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清晨出发,傍晚抵达。
进城的时候,遇到守卫拦截,要检查路引。
明朝是户籍制,出远门必须有官府派发的路引,否则,可当作流民处置。
只不过,随着天灾人祸不断,流民已经屡见不鲜,很多地方干脆就不管了。
到了万历三十年,朝廷干脆下旨,取消发放路引。
有些偏远地方还是会查,可是,正定县位于大明腹地,距离京师又这么近,为何还没有取缔?
李若琏走在最前,便问道:“朝廷早已取缔路引发放,你们为何还要查?”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
说话之人年约四旬,从服饰上看,是县衙的班头。
正定县不是什么重镇,没有设立卫所,守城门这种事自然归县衙负责。
县衙有三个班头,分别管着壮班、快班和皂班。
壮班主要负责值堂站班,同时兼催田赋和传讯被告,快班的主要职责是缉盗和巡逻,皂班主要负责仪仗和看守城门。
此人名叫徐阿生,眼见对方是生面孔,且衣着光鲜,心中暗暗琢磨,要么是商贾,要么就是河南的富户,躲避战乱的。
所谓的盘查只是借口,为的是捞点油水。
若是识相的,主动奉上银子,早早就进城了。
没想到,这些人油盐不进,甚至当面质疑!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问问也不行吗?”
李若琏神色淡然,毕竟这里是保定府。
要急也是何复着急,反正我不急。
徐阿生更加气恼,直接拔出刀来:“竟敢违抗朝廷政令,我看你们来路不正,不会是反贼吧?”
李若琏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不是反贼,却也没有路引。”
“你说不是就不是?”
徐阿生招了招手,吩咐道:“来人,将这些人带回去,仔细搜查!”
“慢着!”
李若琏转过头,看了一眼朱由检,投去询问的眼神。
朱由检没有说话,也没有指示,意思是你看着办!
旁边的何复却早已满头大汗,正定县什么情况?
徐阿生更加恼火,说道:“没有官府的路引,还拒不配合检查,我看你们就是反贼!”
话音未落,其余人也围了上来,看样子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何复气的胸口疼,正要上前,却看到身边有个车队,赶着十几辆马车,正在鱼贯进城。
而眼前这些差役,根本理都没理,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为何能过?为何不查?”
徐阿生盯着何复看了看,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你管得着吗?”
何复这个气,当即从马车上下来,上前问道:“尔等要求检查路引,是县衙的规定,还是朝廷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