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家的大堂内坐满了人,却静可闻针落,众掌柜忐忑不安地等着家主出声。东篱家主--东篱深拿着女儿传来的信久久不语。
“父亲。”
一身姿挺拔的男子疾步走进来,他一身浅色衣袍沾染的尘土是那么显眼,看来是刚刚从矿地里考察回来。他行色匆匆的神色让在座并不知全情的掌柜更是慌了神,掌柜们担忧地交换着眼神。
“回来了。”东篱深终于开了今天的第一次口,“开采的怎么样了?”
“田七里矿产实在是富足,几百年了也只是开垦了些皮毛。”东篱孝井指着父亲手中的信道,“可是妹妹来信了?”
众掌柜紧张地看向家主,东篱深点点头将信递给儿子:“嗯,殿下那边找她了。”
这话一出各掌柜不禁开始颤栗,一掌柜起身道:“家主,我等与这位小殿下交情浅,此举怕是会惊扰了金神那边啊。”
与那位掌柜较好的另一个掌柜附和道:“对啊,家主三思啊。如今京都大权不定,还是不要冒然站队为好,这才可保万世平安啊。”
东篱深叹气道:“我从未想过要站队。自从梧秋殿下神陨,我东篱家就断不可能在主动参与到这党派之争中,但事与愿违啊。”
东篱孝井看完信将信还给了父亲:“爹,我们……”
东篱孝井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各个掌柜深感不妙。
“家主请讲,我等愿与东篱家共患难,同生死。”一年长的掌柜跪地道。
老掌柜一跪地,剩下的掌柜也是赶紧跟着跪着。
“家主有什么难,我们一起扛。”
“既能与家主同富贵,自然也是能与家主共患难。”
“……”
“你们……”东篱深瞬间湿了眼眶,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东篱深不枉辛劳这大半生,今日值了。”
“父亲。”
东篱孝井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东篱深伸手制止:“各位只需在金玉等着,很快就会云淡风轻了。散了吧,都散了吧。”
“这……”
各个掌柜面面相觑,但不知如何动作,他们把目光移到老掌柜身上。老掌柜静静挺立跪在那里,颤抖着嘴唇看着东篱深:“家主此举让我们散了,我们怎么可能放心的散了,那小殿下可是要我们与之同伍。”
“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与我们有恩情的太子殿下。”东篱深道,“不论怎么说,只要太子殿下出现,我们就必定会成为太子党。老砚,你知道的,你们砚家也是如此。”
砚掌柜磕头道:“我砚句春早已脱离了砚家,砚家如何选择我并不会跟从,家主才是我心之所向。”
东篱深道:“老砚你不要装不懂了,我知道你都懂的,带着弟兄们回去吧。也是午饭时间了,不要让家中妻儿等得菜都凉了,凉菜伤人。”
“家主!”砚句春看着东篱深。
东篱深蹙眉不忍地看着砚句春:“老砚,你从不让我为难。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