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儿,换鞋,你住里面那间。”
光头身上还裹着纱布,我跟在他身后提着暖壶还抱着盆,医院发的盆虽然质量一般,但是还能拿到办公室用一用。
至今为止我们已经攒了三个盆了。
陈志把行李安顿好以后转身拿出一叠现金来,新钞旧钞都有,里面还有五十和二十的,乍一看挺大一沓。
“这是秦瑶今天拿过来的,她说这里是三万两千七,剩下的他们用微信转给你。”
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一条未读消息,点开就是秦晃的转账信息,六万四千一百块钱,除此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看来这俩人暂时是没啥钱了,连现金都掏出来了,这年头现金可是中青年的底线。
光头又在民宿休养了几天,我们这才动身返回乌鲁木齐。
回去的路上是我开车,陈志和光头一左一右坐在第二排,光头把靠背直接放倒了,躺在上边对着陈志搔首弄姿。
陈志一边控制乱窜的陈小花一边忍耐光头,咬着牙骂道:“遭人打的咋个不是我嘛!让我现在就晕到这儿,啥子都看不到。”
他说完就把脑袋伸到了前排:“乌眼儿哥,下个服务区你歇一哈儿,让我来开一哈,我真的遭不住了,太恶心喽。”
我看着后视镜里他那透着屈辱的双眼:“这个事儿咱们这样吧,你就当替我在后面看着他俩,咱俩之间的救命之恩一笔勾销好吧,平账了,你不亏。”
傻逼才愿意去后面遭那个罪。
陈志显然看出了我的决心,咬牙不再纠缠。
这一趟对我们来说远比上一次的行程还要糟心,上一次那对母女的事对我们来说还算是事不关己,大家都处在一个旁观的位置上看着热闹,但这次不一样,我们和这个地方的不少人产生了纠葛。
就像阿山,估计很早就盯上了我们,既然那个流浪汉对我们没有恶意,那那天他出现在车子旁边就不会是偶然,说不准就是发现了阿山有什么动作,我甚至怀疑阿山就是跟着我们才发现了穴居客的踪迹。
可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机会知道流浪汉的故事了,他的过往和他的生命一起留在了那片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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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音响传出一阵熟悉的前奏,是痛仰的《再见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