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头磕在雪地里,“任先生差遣。”
吕淞的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那群护卫里留下一个,站在那里不动,等车马走远了,他对卫衡道:“我叫寒露,从此后,就跟着你。”
说是跟,但他只是吕淞留在卫衡身边的一只眼睛和一个传话筒,卫衡后头又遭了几次刺杀,回回都到他就快死了,寒露才出现,三两下杀死那些人。
他道:“你太麻烦,还没有给大人创造价值,就让大人付出这么多。”
于是卫衡只能拼命证明,他有价值,这些年,他为吕淞做了不少脏事,以此来换取他的庇护。
离开大理寺狱之前,他去见了吕淞,他们两个只当年隔着车帘对过话,彼此都没有见过面,吕淞有很多如卫衡这样为他卖命的下等人,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回事。
卫衡举着灯笼,“吕大人,承蒙你的救命之恩,我今日来见一见你,好叫你知道,让你落到此番田地的人,长得是何模样。”
吕淞没想到到头来,他竟是栽在他手上,他瞪着卫衡,“你欠我一条命!恩将仇报的小人!我当初,就该亲自给你一刀,将你碎尸万段!”
卫衡没什么波澜地说:“我的命早就还给你了,这些年,哪一次你让我做的事,不是要命的?”
“若非我运道好,我早已死了好几次,吕大人,你很有手段,可你手段太狠,把人逼上绝路,没人会真心跟你。”
“你以为我当真有通天的本事,能让你的部下倒戈,抖出你养私兵、做龙袍的事情?是你自己,早已失了人心,跟着你,让人看不见希望。”
卫衡走出大理寺狱,不同于狱中的黑暗,外头日光鼎盛,是个不同于那年的寒冷的冬天。
他的手心紧紧握着那一对珍珠耳环,棒针刺得他手心发痛,可这痛却让他欢喜,他终于活在了阳光下,他还会痛,而这痛,是苏燕宁带给他的。
……
夜已深,苏燕宁的院子里静悄悄,只有书房里还亮着灯。
卫衡讲完那金香丸的事,他问苏燕宁:“从前他们同你说起此事,你心中,有没有把我当过那种人?”
苏燕宁摇摇头,“一面之词,我向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