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急赶,这一日,忽见下方炊烟袅袅,街上熙熙攘攘,显然又是一个繁华之地。伊冉冉低头望了几眼,嘴里笑道:“燕师兄、三师姐,快瞧下面,好生热闹!”白如玉微微一笑,并没有吭声,燕于飞却笑道:“这一路上甚是荒凉,难得有此繁华之地,不如下去瞧瞧。我正想着添置些随身之物。”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欢喜,抢着落了下去。
中州城,乃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因而甚是热闹。三人在城中转悠了一会,添置了不少的随身之物,燕于飞找了个合适的剑鞘,随手将紫电剑背在了身后。伊冉冉最喜欢凑热闹,这会一脸悦色,笑道:“燕师兄、三师姐,此地行商坐贾甚多,南来北往之人熙熙攘攘,四下香气扑鼻,我等不如趁机祭祭五脏庙,吃饱喝足了,正好赶路。”白如玉一脸欢喜,显然也是这般心思。
燕于飞笑道:“甚好!当日五师兄给了不少的金银之物,一直搁在了乾坤袋内,今日正好拿出来瞧瞧。”不多时,三人寻了间客栈,靠窗而坐,待伙计端上酒菜,正细嚼慢咽,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喊道:“卜卦相面,卜卦相面。”转眼间,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将头探了进来,四下打量了数眼,径直到了燕于飞三人近前,嘴里说道:“这位公子,二位姑娘,卜卦还是看相?老朽向来算无遗漏,从不坑蒙拐骗。”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齐齐看向了那老者,一时不知所措,便在此时,只听燕于飞笑道:“这位老人家,你可还记得在下?”
那老者一脸憨笑,道:“公子出手阔绰,老朽自是想忘都忘不了。今日难得又在中州城巧遇,还请公子照顾一二。”原来那老者正是张半仙,燕于飞不由想起了当日的情形,笑道:“难得,难得!既然巧遇,不如再替在下相个面。”
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好奇,抢着说道:“老人家,你真会卜卦相面?”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半仙数眼,跟着连连摇头,显然是心存疑虑。张半仙将老脸一沉,笑道:“二位姑娘可别小瞧了老朽!若是老朽只会坑蒙拐骗,这位公子又岂能犯傻,还请老朽相面。”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都看向了燕于飞,似乎正想问个清楚。
燕于飞一脸苦笑,心道:“罢了,那张半仙孤苦伶仃,自己又何必计较。”心念及此,赶紧说道:“张半仙能掐会算,比那神算子可强多了。”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跟着齐声说道:“先前多有得罪,我等这厢赔罪了,还请老人家恕罪。”说话间齐齐拱手作揖。
张半仙乐得眉开眼笑,嘴里说道:“岂敢、岂敢!待会别少了银两便好。”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噗嗤”一声,满脸都是笑意。燕于飞笑道:“老人家,这回可瞧仔细了。”张半仙一脸肃然,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而后低头沉思了几息,突然惊道:“怪哉!只不过是区区数月未见,瞧公子红光满面,全身上下都是祥云瑞气,莫不是我这半仙碰上真仙了?”当下连连摇头,续道:“怪哉,怪哉!难不成是老朽两眼昏花了?”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燕于飞,轻声问道:“这位公子,你莫非是得了什么宝物?若非如此,又岂能有祥云瑞彩护身?”
燕于飞猛的一惊,心道:“莫非是丹田内的仙镜?只是这宝物在我丹田内已然躲了数年,那张半仙又岂能知晓?”心念及此,急忙笑道:“老人家,数月前,你断定在下此生多灾多难,而今怎地突然变卦了?”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疑惑,齐齐盯着张半仙,就等着他说个清楚。张半仙神色自若,掐指算了半天,这才说道:“气运之事向来难测,兴许是天意如此。公子时来运转了!”燕于飞取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张半仙手中,笑道:“老人家,承你吉言!”白如玉和伊冉冉又是“噗嗤”一声轻笑,纷纷伸手捂住了嘴,显然不愿失了礼数。
张半仙盯着手中的银子,两眼放光,嘴里笑道:“多谢公子,若是日后有缘再见,公子可别忘了老朽。”原来此人惦记上了燕于飞身上的银子,这会竟然想着日后再坑蒙拐骗一回。燕于飞一脸笑意,嘴里说道:“老人家放心,在下身上还有几锭银子,一定给你留着。”
不多时,张半仙终于心满意足的出了客栈,继续坑蒙拐骗去了。伊冉冉轻声问道:“师兄,那张半仙真的精通占卜相面之术?怎地越看越像个坑蒙拐骗之徒?”白如玉笑道:“冉冉有所不知,那是燕师兄可怜他孤苦无依,有意送些银两给他。”燕于飞点了点头,心头却觉得怪怪的,想了半天,也没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伊冉冉笑道:“那张半仙多半是大块剁肉去了,我等也别光看着,赶紧了,吃饱喝足,正好赶路。”燕于飞和白如玉正有此意,当即不再客套。便在此时,整个城中乱作了一团,喊杀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只听半空中有人高声喊道:“天道宗弟子听令,凡是邪门歪道,一律杀无赦。”猛然间,又听一人厉声道:“原来是天道宗的杂毛来了。血魔宗弟子听令,有人送上门来祭刀了,赶紧动手,不可走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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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燕于飞三人不由得一惊,均想:“原来又是无法道人和血童子这两个心狠手辣之人,看来这中州城内的百姓要遭殃了。”还未等三人打定主意,忽见人影闪动,五个道人齐现,堵在了去路。燕于飞一脸冷笑,道:“天道宗的道人果然五毒俱全,痴、贪、疑、嗔、慢,哪一个又能放下?只是可惜了!白白糟蹋了‘道门正宗’这四字。”原来那五个道人正是李无痴、赵无贪、钱无疑、孙无嗔、晏无慢,一个个都是金丹修士。
偌大一个客栈,这会早就不见一个人影。原本熙熙攘攘的街上也只剩下了天道宗的道人和一脸杀气的血衣人,双方已然你来我往,厮杀作了一团。
李无痴神色自若,全然不顾还在厮杀的天道宗弟子,冷冷打量着燕于飞三人,道:“交出随身的法宝,若有半个‘不’字,休怪贫道心狠手辣!”说话间仗剑上前,显然急不可耐,其他四个道人也紧跟着持剑上前了一步。白如玉左手持令旗,右手握剑,冷冰冰的说道:“道貌岸然之辈,留着何用?莫不如杀了干净。”燕于飞正有此意,一手紧握着玄阳旗,一手亮出了赤霄剑,嘴里却笑道:“白师伯,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闪闪?莫不成是怕了这几个杂毛老道?”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冷笑道:“你这小子,休要胡言乱语。本座又岂能怕了这几个没皮没脸的杂毛?”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白衣修士持剑落到了近前,来人正是白冲天。伊冉冉心头一动,赶紧恭声道:“白师伯,你来得正好。这几个杂毛欺我万剑宗无人,你可要为我等三人做主。”那五个道人一脸凝重,齐齐盯着白冲天,又听见伊冉冉如此一说,不由得暗暗叫苦,李无痴急忙作了个揖,道:“原来是白道友,贫道未及远迎,还请恕罪。”其他四个道人也跟着抱拳作揖,一个个均是装模作样。
白冲天一脸冷笑,道:“天道宗的道友,不必多礼。今日本座在此,还请速速离去,切莫一时贪心,丢了性命。”他嘴上说得客气,但这口气却甚是霸道,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李无痴等不由脸色一沉,一个个仗剑相向,显然都不是什么善类。白冲天瞟了眼他们,扭头看向了燕于飞,笑道:“燕师侄,你可听闻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谅你小小年纪,定是不知其中深意。本座身为长老,自是容不得有人欺负我万剑宗的弟子。还不赶紧将你手中的宝剑交给老夫,等你凝丹之日,这宝物定当物归原主。”
燕于飞暗暗发笑,他早就料到白冲天已然起了贪念,故而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意外。白如玉和伊冉冉也早就猜中了白冲天的心思,因而也是不慌不忙,全然没有一丝意外。可李无痴等却心急如火,他们自是容不得有人虎口夺食,若不是有所顾忌,又岂能装模作样。钱无疑眉头紧锁,强忍着怒气,道:“白道友,莫非真有把握,以一敌五,全身而退?”赵无贪紧跟着说道:“还请白道友三思!那小子身上有得是宝物,不如见者有份,皆大欢喜。”
这可是赤裸裸的不要脸面,全然不顾平日挂在嘴边的“名门正道”这四字。
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心头不免有些担忧,但见燕于飞依旧神色自若,当即心定了不少。白冲天一脸得意,笑道:“你等倒也有些自知之明,只是可惜了,我万剑宗弟子的宝物,又岂能拱手相送?”手中长剑一横,护在了燕于飞身前,续道:“燕师侄,还不赶紧将手中的宝剑拿来。若是落在这几个贪心的道人手中,定然有去无回。”燕于飞笑道:“白师伯,此言差矣!”扭头瞅了眼客栈外,喊道:“今个还真热闹,外面的那几位道友,还不赶紧现身!若是晚了半步,你等多半空手而归。”
刹那间,只见人影纷飞,朱雀圣使、黄鸣、麻九幽、血无影抢着闯进了客栈。这可真是热闹,正邪二道都到齐了。燕于飞叹了口气,道:“正邪二道,果然纠缠不清。诸位,不如赶紧商量商量,本道身上纵然宝物不少,可也架不住你等人多。”
客栈内原本宽敞,这会虽是正邪二道都齐了,却也不见拥挤。
燕于飞和白如玉、伊冉冉持剑守在一处,李无痴等五人聚集在一角,其他几人都是各占一边,显然除了自己,都信不过别人。众人相峙了几息,纵然心头焦急,却不见有人抢着出手。黄鸣左手端着葫芦,右手握着五禽风火扇,四下打量了数眼,突然笑道:“本道手中的宝物乃是家师五行尊者所受,谅你等也不敢出手抢夺!只是这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手中的宝物,又有哪一个不眼馋的?”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东张西望,不由自主看向了朱雀圣使手中的火魄夺命剑,随即又瞅了眼麻九幽手中的镇魂钟,霎时间,在场之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一个个伸手捂住了自己腰间的乾坤袋。
到了此时,众人都心知肚明,既然是杀人夺宝,那自己的宝物又岂能不遭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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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于飞打量着黄鸣,心道:“此人究竟是何意?莫非想要挑拨眼前这几个金丹修士自相残杀?”白如玉和伊冉冉也是一脸疑惑,只是眼下却不便多言。便在此时,那黄鸣又是哈哈大笑,半响后,这才续道:“这两个小娃手中的‘阴阳二玄旗’甚是厉害,除了本道,你等多半是只有躲避的份。”这话的确没错,麻九幽和血无影早就见识过‘阴阳二玄旗’的厉害,这会自是不愿出头,可朱雀圣使却一脸冷笑,瞪了眼黄鸣,怒道:“黄鸣,休要胡言乱语!你我二人乃是同宗同源,不如联手,那‘阴阳二玄旗’归你,本座只取那小子手中的宝剑。”
霎时间,麻九幽、血无影、白冲天等金丹修士都盯住了黄鸣,一个个满脸焦急,显然担心他真的一口应承下来。果不其然,只听黄鸣笑道:“朱雀圣使,一言为定!”朱雀圣使紧跟着笑道:“本座又岂会食言而肥?”说话间,瞪向了白冲天,嘴里喝道:“你这无耻之徒,还不赶紧逃命,莫不成还想挨上一剑?”手中长剑一晃,作势劈去。
白冲天急忙闪身退避,随口叫道:“燕师侄,你既然信不过本座,那便怪不得白某了。”几个纵身,已然退到大门口,这才止步。燕于飞一脸不屑,道:“白师伯,赶紧自个逃命去吧!恕不远送。”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喊道:“白师伯快逃!眼下保命要紧,千万别顾忌脸面。”整个客栈中顿时讥笑声不绝,一个个都看向了白冲天,满脸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