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桀骜,哪怕安素本人下谕令,他们未尝不敢阳奉阴违。
况乎他卫鸿?
今次他携斩杀赵极的威势凌压众人,便是打打他们的气焰。
便是赵极都死了,余下哪个比得过他?
要让他们晓得,卫鸿也是会杀人的。
杀一人,卫鸿言语的分量就截然不同,彼时他的谕令即可通行无阻,省却不知多少时间。
打一棒子要给个甜枣。
方才他稍稍吓了柴榆一番,此刻却要予些补偿。
他取出一盒芙芝膏,截了四分之一,赐予柴榆。
又略作鼓舞,
“我知你此行路途奔波,怕要耽误修行,故而取了这一物出来。这些你权且用着,办完事回来,余下的芙芝膏尽数是你的!”
得了这一物,柴榆立刻就什么也不怕了,哪些诸如怕吃苦头的念想,早不知被抛到哪个犄角旮旯。
连卫鸿的些微脸色,他也只当是上使的看重。
爱之深,责之切嘛!
修行资粮到手,柴榆做事的劲头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暗暗下决心:上使如此厚待于我,我怎可止歇于传信?待我到达各处,定要将当地情形、主事道人的仔细都摸个清楚,交予卫上使!
事情都叮嘱完毕,卫鸿架起乌云飞往雁湖湖心岛。
那处澎湃压抑的地脉还等着他去处置。
不多时,他抵达湖心岛,按下云头直直朝中央小峰行去。
肉眼看去,此地倒无甚出奇,但加持望气术后观瞧,便能见得真颜色。
黑灰色淤煞逆冲天穹,煞灰纷纷扬扬落下来,如同鹅毛大雪,只不过是被浸染后的黑雪。
焦灼的气息弥散左近,叫人呼吸起来肺腑不适。
若是凡人长期居于此地,是要伤寿的。
“形势又严峻几分,罢了罢了,干活吧。”
他走遍小峰,寻摸地气淤积不畅的节点,而后驱动法光,化有形为无形,深入地下打散根结。
这是苦力活,卫鸿在此地劳作,宛如三伏天锄地的老农,汗如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