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宝儿拍了拍武承煜的肩膀,带起一种安抚的力量,打趣道:“其实还有一个是真糊涂。不过这样也好,有时候糊涂些,反而更能安然无恙……”
说话间,马车一路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不多时便赶到了玄狱。玄狱那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且又令人胆寒的光芒。门口的廷尉候神色严肃,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
还没等二人亮出令牌,门口那几名严阵以待的廷尉候急忙下跪行礼,“拜见太子殿下,海少傅。陛下已有口谕,放你们入内,请进!”说罢,便打开了大门,大门开启时发出沉重的嘎吱声。
海宝儿朝武承煜挑了挑眉,说:“我怎么说来着,陛下并没有真的生气,否则又怎会提前通知守卫,放我们进去呢。”
在一名廷尉候的带领下,海宝儿和武承煜走进牢房,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牢房内光线昏暗,仅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顾思义正蜷缩在角落里,他的身体缩成一团,头发蓬乱如草,沾满了灰尘和污垢,满脸污秽不堪。
当他看到海宝儿的那一刻,脸庞立刻极其扭曲,想要吃人,像疯了一样猛地冲了过来。他双手使劲地晃动着牢栅,冲着海宝儿张牙舞爪地吼道:“你这卑鄙小人,竟还敢来!”
海宝儿不为所动,神色平静,示意廷尉候打开牢门。
廷尉候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钥匙发出咔嚓的声音,海宝儿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稳稳坐下,然后毫无惧色地说:“顾思义,我身旁这位想必无需介绍了吧。如今局势已定,你若坦白交代,或许能减轻罪责。”
顾思义冷哼一声,企图冲上前去,却被守在一旁的廷尉候牢牢按住。
顾思义的身体不停地挣扎,他双眼猩红,就像失了心疯,从牙缝中狠狠挤出:“你这个无耻之徒,休想从我口中撬出半个字!”
海宝儿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顾思义,你口口声声骂我卑鄙小人、无耻之徒。那我倒要问问你,你们强拆阎田那桩美好姻缘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你们千里迢迢追杀田秀姑的时候,你又怎么就不认为自己丧尽天良?”
所以,到底谁才丧尽天良?!
顾思义听了,脸色骤然大变,一丝慌乱在眼中一闪而过,然后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他儿子!”海宝儿面沉似水,凑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是不是很意外?”
顾思义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了下来,整个人安静得如同死灰,显然是彻底放弃了挣扎。
许久过后,他凄然苦笑,那苦笑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哀嚎着:“哎,报应啊,都是报应!”随后,他便扭过头去,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