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宝儿闻此一言,略加思索。之前为那些人验伤时,他和鬼手官鳌就已察觉此中异样,现今又从这第三人处得到印证,看来这些死者确系行伍出身。
念及至此,海宝儿抬手轻拈,将扎于那人身上的银针抽离,缓声道:“你走吧!”
马车尚未停稳,那人便已一个鹞子翻身,落于地面,旋即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之中。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料到,还能如此全身而退。
“海长老,就这般让他走了?”鬼手官鳌满脸狐疑。
海宝儿嘴角微扬,轻声应道:“不让他走又能如何,至少他并未对你我造成实质伤害。”
“为何不命属下通知风媒堂的人,去调查死者的真实身份呢?”鬼手官鳌仍是惑然不解地问道。
海宝儿轻摇其头,叹息着说道:“此时知晓他们的身份,无甚裨益。整个武王朝,能调动军中之人的,寥寥无几。与其在此嗟叹,怨艾哀愁,不如将目光放得长远些。常言有道,今日忧来袭,明朝忧便息。无忧最惑心,恐为风雨疾。”
将目光放长远,忧虑就会彻底消散吗?
事实并非如此!
海宝儿这番话的深意是,忧虑不会随时间流逝而彻底消散,反而会时刻警示自己,未来的道路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暂且放下难以消解的困惑与忧虑,有时,这亦是一种处世的态度。
鬼手官鳌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仔细咀嚼着海宝儿的话语,越想越觉得此番言论精妙绝伦,不禁拍案叫绝,恍若醍醐灌顶般顿悟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忧在睫,如芒在背。”鬼手官鳌说道。“哦,对了,海长老,临行前季长老托我给您带句话!”
“但说无妨。”
鬼手官鳌压低声音道:“他说,您此次进京,除己之外,莫信其他任何人。”
“知晓了!”
寥寥数语,闻之如若静水无波。然海宝儿心湖已起涟漪。看来,此番京城之旅,势必波澜壮阔。
言谈之间,马车已然停在天鲑盟门前。尚未及掀帘下车,伍标便风风火火地赶来,急声禀报:“少主,不好了!南烛她……她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