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珩在医院里住了两天便出院了。
在他出院的那天,顾猷因为照顾宋云愿时晕倒,被检查出患了癌,那一刻,顾昱珩与他生物学上的父亲隔着走廊遥遥相望。
顾猷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的麻木呆滞。
他知道,自己彻底没有机会了。
宋云愿的记忆虽然停留在了和顾猷刚结婚时,但她的疯症并未消失,经常折磨着她痛不欲生,连带着顾猷也苦不堪言。
“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顾猷苍老了许多,他开始抽烟,站在医院楼下的抽烟亭里,他呼出一口缭绕的烟雾,沉沉叹息一声。
妻子病情反复,他自身又查出癌症,顾猷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斗争的力气。
“我曾经被推着上位,担子有大姐在扛,我只需要不做错事就好了,你母亲为顾家牺牲太多,我想着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回顾着他这顺遂又荒唐的一生。
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临到晚年,让他遭遇这一切。
顾昱珩就站在他身边。
鼻尖嗅着那浓烈的烟味,他站远了一些,眉宇间满是陌生的淡漠:“过几日,我会安排你们出国。”
人只有失去、遭遇困境的时候,才会反思过往。
但为时已晚。
顾昱珩该庆幸,自己已经对父母失望透顶,而顾屿初,他有一个爱他的养父,也不会觉得遗憾。
“......好。”
顾猷瞥见他的动作,叹了一口气,随即掐灭了手中的烟蒂。
直至死亡,他们都无法再回到华国。
顾家夫妇的离开,让顾氏集团遭遇了一些动荡,好在顾芷亲自出面,再加上顾昱珩重掌大权,动荡很快平息下来。
顾昱珩没有搬回顾家,他依旧住在后街那栋又破又旧的小房子里。
言栖成功入职华国歌舞剧团后,他每天都准时准点地出现在言家门口,等着和言栖一起去上班。
言希偶尔碰见,都要翻好几个白眼,并且指使大花去咬他。
结果次数多了,大花被顾昱珩收买,只会绕着他的腿蹭来蹭去,言希对此怒斥叛徒。
*
11月。
深秋时节愈发冷清,道路两旁的枯叶堆叠,尤其是后街,没有人会去清扫飘落在街道上的落叶。
言希从京华大学上完课回来,便看到家门口停了一辆车,她打开门走进去,赫然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颜凝。
顾家夫妇离开后,颜凝也得到了解脱,她的精气神脱离了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言栖:“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