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逐渐恍惚,但霍普拉斯抵抗‘国度’侵蚀的力量却是没有丝毫变弱,反而越发强盛,居然将‘国度’给稍稍压制了回去。
感受到霍普拉斯技法输出的剧增,内卫们也是又惊又疑,完全不懂得这股力量到底来源于哪里。
“事情有点不对劲,当速战速决,不能允许更多变数出现!”
眼看着霍普拉斯的状态越来越好,文有些急躁,想要寻找破局之法,减弱了‘国度’的输出,拔出腰间的利刃,运行起特殊的‘邪魔’术法,想要直接杀进阵法之中,击杀那些充当阵眼的其他术士。
然而,国度的力量陡然减弱,却是让霍普拉斯身上的压力骤降,进而窥见了内卫们的破绽。他直接凝结现场的源石能,甚至引少量‘国度’的力量为己用,塑造出一把威力巨大的能量长矛,朝着文疾射而去。
内卫的感知何其敏感,当然洞察到了长矛中隐藏的巨大能量。‘邪魔’的力量直接发动,文想要扭曲空间,将这柄长矛投送到其他地方去,但那柄长矛却无视穿透了文创造的‘裂隙’,继续朝着他疾射而去。
一瞬间,文亡魂大冒。
‘国度’的力量再次朝着长矛碾压过去,文想要将这柄长矛直接碾碎,但长矛裹挟的能量实在恐怖,纯粹的力量碰撞之下,‘国度’居然无法伤害长矛分毫。
这一瞬间,文只觉得一股温暖的邪魔之力吞噬了他,直接将文拉了出去。长矛继续跟踪,紧随其后,却被忽然切入的乌勒尔空手接白刃,强行用自己的护甲给硬接了下来。
“极其精妙的源石技艺,居然可以化‘国度’的力量为己用,增强其动能。文下意识的对抗不仅没能减弱长矛的动能,甚至增强了其威势。”
甩了甩护甲破碎,露出下方缠绕着微弱黑气的手臂。乌勒尔的情绪倒是淡定得很,向着其他内卫点点头,继续加入了攻击行列之中。
‘这个内卫···居然不在乎护甲破碎的事情。看来乌萨斯对邪魔的研究又更近一步了?’
对于内卫而言,护甲算是和性命等价挂钩的物件了——是内卫压制邪魔的重要依仗。一旦护甲破碎,污染外泄,内卫压制邪魔的平衡很容易被打破,使内卫在剧增的污染浪潮中意志崩溃,进而丧命。但乌勒尔的臂甲已经全部破碎,却没有任何污染外泄,属实神奇。
‘不对,应该只是这个内卫有些特别而已。耗费阵法半数力量的一击未能建功,实在可惜。’
‘罢了,我要做的只是拖延而已,等波拿马那边将设备准备好,我再留着剩下的能量释放放逐术式即可。’
关于莱塔尼亚的回忆涌上心头,霍普拉斯的内心罕见地镇静,甚至进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关于莱塔尼亚音律理解的瓶颈逐渐松动,昔日巫王教授却无法使用的源石技艺此刻居然能被他完整地释放出来,居然完美地牵扯封锁住了内卫,没给内卫破坏己方阵法‘节点’的机会。
不过,纵使霍普拉斯因为音律更深一层的理解从而实力大涨,内卫全力应战之下精诚合作,互相掩护,也将霍普拉斯继承自巫王的各类强大术法尽数消弭于无形。双方一时之间势均力敌。
霍普拉斯在拖延时间,内卫们也遂着他的愿,团结一致,以防守为主,坚决杜绝伤亡的战法也让霍普拉斯有些无奈。
‘这些家伙,宁愿放弃一个又一个杀伤我等的机会,也要全力护住其他内卫,不给我出手减员的机会啊···’
‘比起剿灭敌人,他们更注重队友的生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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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污染泄漏的威胁,内卫们选择这样的战法并不奇怪。可霍普拉斯也从自家陛下那里听说过,乌萨斯的这些内卫因为身载邪魔之力,比起什么术法天赋或是强健体魄,意志力才对他们而言才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在泰拉各国的皇族(统治者)亲卫之中,内卫可以说是最团结、也是最忠于国家的那支部队了。
而内卫这种团结一致,互相庇护援助的战法,又让霍普拉斯顺着之前的思路,想起了更多东西。
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内卫们看重队友的生命,而他霍普拉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重同胞的生命的呢?
大约是在双子靖难时起,才不知不觉间意识到,并开始重视这些东西的吧?
陛下的高塔在那场叛乱之下轰然崩塌,作为陛下最强大的亲卫部队——金律法卫的成员之一,他也曾在那场战斗中奋勇对敌,却迎来了队友的背刺,重伤昏迷。若非弗莱蒙特先生顺手将自己救走,恐怕他也已经是巫王塔之下埋葬的碎骨之一了。
自那时起,霍普拉斯从莱塔尼亚高高在上的金律法卫、巫王的学生之一,成为了只能在阴影中活动的前朝余孽,残暴君主的爪牙,所谓‘巫王余党’。
靖难之前,向来都是他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肆意支配剥削他人的生命。靖难之后,他反倒成了阴影中的老鼠,不仅王朝复辟的目标遥遥无期,甚至连生存都成了问题,时不时就会被双子伪帝的爪牙通缉追杀,并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失去一个又一个的熟悉面孔。
霍普拉斯不后悔在靖难战役之后依然坚持追随巫王荣光,寻求王朝复辟的行为,也从来不吝于为陛下的事业捐献自己的生命。只是,在成为所谓‘叛党’,失去莱塔尼亚作为一整个国家的力量支持,巫王阵营内的同僚们死一个就少一个,他才终于意识到了生命的珍贵,逐渐放下了些许傲慢,开始用心庇护起了剩下的队员,视之为手足兄妹。
然而,为时已晚。不论今日事情成败,明年的今天,都注定是他和他麾下兄弟姐妹们的‘祭奠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