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归巢,夜凉如水。
唐灵穿行在一片森林中,恍然间只觉树木在动,花草在动,什么都在围着自己转,就是找不到出口。
她在树林里走过三个白天黑夜,除了头顶的太阳月亮,周围景色一直没变化,既没找到出口,也忘了回去的路。
我是谁?
我在哪?
要到哪里去?
索性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一直找,直到鼻尖突然萦绕一股淡淡花香。
循着花香走,穿过一排高大树木,眼前豁然开朗,精神蓦地一震,不由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片被树林环绕的盛大花海,月光似乎格外留恋此处,素白月华如大片绸缎在地面铺陈开来,风推花浪,香气迷人,花海中央两棵盘根错节的巨大合抱榕树,根须垂落,淡粉色的花朵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这场景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唐灵避开花朵小心前行,越走近越发现两棵榕树相连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待走到树下,发现竟是一口通体漆黑的巨大棺木,不由怔住。
凉风穿过丛林,传来声声呜咽。
唐灵僵立在榕树下,一时有个奇思妙想——这棺木……难道就是出口?
她二话不说,手脚并用开始爬树,爬到一半时,突然感到耳朵后痒痒的,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说话。
起初,唐灵以为那是风声,便没有理会,直到那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甚至有愈发大起来的趋势,便一下顿住了动作。
仔细一听,那的确不是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喊着什么。
唐灵察觉到不太对劲时,是眼前突然投下的一片阴影。
因为爬的时候她是脸朝上的,为了听声音才低下了头,当时月光映照明亮,身前根本就不在什么阴影,现在这抹阴影,只能说明是有东西出现在了树上,而且还是在她低头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有什么人过来了?
唐灵猛地一抬头,对上一张惨白岣嵝的脸,头皮瞬间一炸。
黑色棺木上蹲了一个“人”。
唐灵分不清是不是人,只觉得棺木上的生物四肢畸形,瘦的皮包骨头,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就那么半蹲着直直看着她,面上无一丝一毫表情,眼白占据更多的眼珠子里像一滩死水,泛不起半点波澜。
从略微起伏的胸脯可以看出,这是个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