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可惜受伤不能御剑,否则她何须在此忍受这般嘈杂和拥挤?
飞毯停落片刻,蒲莹感到身后似乎有人下去,又有人上来。
新来的那人贴在自己背后,似乎比刚才下去的那人身材要娇小不少,透过夏日薄衫,她甚至能感到女孩突出的脊梁和肩胛骨。
这么瘦?
蒲莹下意识偏头去看,恰逢女孩也回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处之际,蒲莹的脑中“轰”的一声,浑身瞬间僵住了。
“你……你……”
她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找回知觉,嗓子干哑,只随风碎出了几个干巴巴的音节。
女孩生有一张圆圆的脸蛋,十二三岁的模样,五官小巧可爱,看过来的目光却冰冷沉寂一片。
蒲莹对这张脸熟悉无比。
因为过去两个月以来,这张脸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
但却不是这般完整的,而是支离破碎的、血肉模糊的,在背后一直追着她,张着血盆大口向她索命。
一瞬间,所有弟子的身影悉数消失,嘈杂声音一寂,蒲莹眼前只剩下了这张脸,她仿佛又置身于充满黑暗的房间,整个人哆嗦着围着被子使劲往床里缩着身子。
她身子凭本能地使劲往后缩。
可这哪是床?
脚下踩空的瞬间,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她精神一阵恍惚,甚至还没来得及害怕,最先涌上心头的是上次御剑飞行的摔落、还有恢复后在院子里加紧修炼的摔伤……
完了完了,我果然要躺在病床上一辈子了!
又要重复过去的那段黑暗日子吗?
不!她宁愿去死!
恐慌感蚂蚁般密密麻麻迅速爬满心脏,化作一只黑色的手,猛地攥紧。
这种感觉其实很熟悉。
每每在房间里被黑暗和恐惧逼到尽头,都是这样的慌张却无力。
她该怎么办?
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