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神色一凛。
眼中杀意比之刚才又浓盛了几分。
如果说先前对于嵬名宏图,他仅仅只是从大靖的角度出发,觉得其是大靖一统天下道路上的绊脚石,需要除掉的话。
那现在他就纯纯的是考虑个人安危问题想要将这老匹夫给就地正法了。
此人不光是大局观极强,有着很长远的战略眼光。
而且洞察力也是极为敏锐,能够快速清晰的捕捉各种事件的联系。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看到了自己对党项的巨大威胁。
这几日,后者重重布局,已然影响到了自己的安危。
若是这一次,再让其脱身。
不仅自己的生命安全要受到极大的威胁。
便是以后大靖与党项对战,也必定会因为这老匹夫的存在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对于这一点,叶玄毫不怀疑。
“说真的,国师大人,依着本侯的意愿,你现在就当殒命于此!你活着对大靖,对本侯威胁实在是太大!“
嵬名宏图当即轻笑一声。
“那叶小侯爷觉得老夫甘冒生命危险强留在大靖,并且谋划部署今夜此番事情又是为何?”
“难道不是因为察觉出小侯爷于我党项威胁更大?”
“叶小侯爷一人,堪当百万雄师。若让叶小侯爷活着,我党项上下,恐寝食难安。”
叶玄当即冷笑一声。
“呵呵,如此说来,本侯倒是要与国师大人引以为知己了?”
“天下大势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九州天下分裂的太久了,是到了该一统的时候了。我朝圣上乃是应了天命,行一统天下之举。而身为臣子的我,自是要辅其左右,完成此项大业!”
“你党项本是弹丸之国,如今发展壮大如此,已是应了天命的极限,若想要再行他举,那便是悖逆天命,唯有毁灭一途!“
嵬名宏图当即嗤笑一声。
看向叶玄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屑。
“天命?叶小侯爷,小小年纪还信这东西?老夫只相信事在人为。想我党项国先祖从吐蕃草原走出,受尽千辛万苦,历经千难万险方发展壮大至厮,岂是天命二字便可概括的?”
“若没有我党项历代先祖砥砺前行,坚韧不拔,于西北征伐四方,开疆拓土,老夫可不认为会有现在的党项。”
“故而,叶小侯爷之天命论,老夫是断然不会接受!”
“本侯让你接受了吗?本侯只是告诉你一件残酷的事实而已。”
面对这嵬名宏图此番言论,叶玄却也是不急不恼。
只是轻哼一声,同样眼神带着轻视之色。
旋即将短刃收起。
下一秒,他再抬头,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浅笑。
“国师大人,你知道匈奴吗?”
“两千年前北境匈奴谁人不知?“
“好,那北胡呢?”
“自然也知,叶小侯爷莫非想要考教老夫的学识,老夫虽从未在大靖求学一日,但却不代表老夫乃是一个学识浅薄之人。”
冷彻着眼神,嵬名宏图眸子内已然孕育怒意。
他感觉自己被叶玄这小子给轻视了。
叶玄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觉得本侯有这闲情雅致考教你这些?”
“那你是为何意?”
“本侯是想告诉你,不论是匈奴还是北胡,当年都曾无比壮大,也曾经大举侵入我中原大地,甚至覆灭过我中原王朝。”
“然到现在,除了史书之上对这两北方游牧民族还有寥寥数笔的记载,在这九州天下,可曾还有匈奴和北胡人的影子?”
嵬名宏图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神情猛然一怔。
他死死凝视着叶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说什么?本侯是想要告诉国师大人,你不信的天命他一直存在!”
浅笑一声。
他随即朗声道:”想匈奴与北胡当初何其壮大,各自在自己的历史时期发展成为横跨九州天下北地的巨大帝国,疆域万里,一时无两,可最后呢,无不在进驻中原之后,不到百年便销声匿迹,彻底绝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为何?“
嵬名宏图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他们都与你们党项一样,悖逆了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