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炙忧心如焚,索性沉痛闭眼,“当今天下,人心思定,百姓安康,世族的衰败已经定势。诸如彰武郡的樊家、公孙家,都选择了交出土地与兵权,明哲保身,能够如我江家一般,苦苦维持一地主权已是不易,夫君若想学春秋韩魏赵三家分晋,以一族之力裂土封王,最后的结局,恐怕只能是忙到最后一场空啊!”
孙秀成长长呼了一口气。
违逆四时者,颗粒无收;违逆阴阳者,永堕轮回。
两人一言投契,城头密语越聊越悲,就连初春冷风都识时务地隐去了踪迹,不敢叨扰这股悲伤的氛围。
孙炙言尽于此,便不再说话,孙秀成是个聪明人,下面的事,该他孙秀成拿定主意,她只需要夫唱妇随便好!
毕竟,从她决意嫁给孙秀成的那一刻,她便决定要尽平生所学,助夫君圆梦今宵。
纵然天下人都反对你孙秀成称王,但我孙炙,不会!
孙秀成轻抚孙炙背脊,谓然长叹,“为夫何尝不知此道艰辛?可振兴家族之志,不可更改。为夫之意,长远大策容后思量,咱们还是先顾当前为好!”
面对孙秀成模棱两可的回答,孙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缓缓撤出孙秀成的怀抱,脱下雕裘,为孙秀成披上,斩钉截铁地说道,“夫君既已思明长远,多思无益,何不打开苻文送抵得木筒,一探究竟再做打算,如何?万一秦国给出了无法抗拒的条件,说不定,这是个契机呢!”
孙秀成本就打算等孙炙归来共睹紫桦木筒中的内容,听闻此言,即刻上前拿起木筒,扣掉漆印,逐字逐句地推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