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皓显然也不是这么好找的,因为一直到进入内城靠近司天监开始,展露出来的才是李皓的真容。
跟监正见面,用一副假面孔未免有些太过失礼。
在此之前的那段路程,李皓一直顶着李相夷的容颜,甚至连衣物都在变换容貌时随之更换,所能留下的有用线索寥寥无几。
倘若一直如此隐藏下去,恐怕即便是魏渊想要找到他,也得费上一番不小的周折。
然而,李皓之前跟监正说的是真心话,自己是真打算去找怀庆毛遂自荐。
毕竟这还是在皇权还算鼎盛的大奉,不去选择一方加入,就想要搅动风云,未免有些困难,而且重点是李皓的时间还很紧张,没有功夫来慢慢布局。
而在朝中诸多势力里,监正给人的压迫感太强,而且司天监本身也不干涉朝政。
魏渊则是心眼太多,加入他麾下,光是跟他斗心眼就够累的。
至于以首辅王贞文为首的王党,以及以誉王为首的勋贵集团,两者各有其难处。
文臣做事顾虑重重,且李皓并无科举正途出身,即便想要加入,也难以获得多高的地位。
而勋贵集团的权势则依附于皇帝,这与李皓所追求的方向背道而驰。
云鹿书院自然是要去的,但他们在朝中并无多少势力,加入与否并无太大区别。
所以只能从皇子、皇女们中挑选,那肯定就是直接找怀庆这个最终胜利者最好。
尤其是从李皓之前跟平阳处问询的情况,这位怀庆公主无论是样貌、才智,都对得起小说中种种描写。
不过上门自荐也不能空手而去,一块合适的敲门砖总是要选好的。
为此,李皓只能是再次做一回文抄公,把诗仙当初做的一首干谒诗给拿了出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倒不是说李皓就不会写诗,毕竟已经经历过这么多古代世界,跟着学了不少的诗词文章,可那得看跟谁比了。
但李皓也不是光做文抄公,诗自己是没机会赶上诗仙的,可在作画和书法一道上,李皓还是有些信心的。
就着这首干谒诗,李皓在心中细细揣摩着每一个字句,手中笔走龙蛇,开始在宣纸上挥洒自如。
不仅要将这首诗的意境完全展现出来,更要在这份礼物上加上自己的独特印记。
笔墨飞舞间,一幅气势磅礴的画卷逐渐成形。
画面上,一只大鹏展翅高飞,云海翻腾,仿佛真的要扶摇直上九万里。
李皓巧妙地将诗中的意境融入画中,大鹏的羽翼每一根都似乎在诉说着不屈与豪迈,那沧溟之水在画中也仿佛被大鹏的翅膀轻轻一簸,便掀起了滔天巨浪。
画毕,李皓满意地颔首,目光在画卷上流连数遍,确认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后,才提笔将全诗一气呵成地书写下来。
这幅画作篇幅颇大,李皓一直忙碌到黄昏时分,方才真正收笔完成。
此时,平阳与恒慧已从外头订好了饭菜,一同前来寻李皓用餐,恰巧撞见了这幕场景。
恒慧虽对诗词画作不甚了解,是没有多少鉴赏能力,可出身誉王府的平阳有啊。
她在看完整幅画卷后,不禁由衷的赞叹道:“真是好画、好诗!这大鹏展翅,云海翻腾,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中凌空飞出。
那首诗与画相互映衬,意境悠远,令人心潮难平。只是我此前竟从未听闻,这也是你所作吗?”
对于抄诗之事,李皓早已驾轻就熟,练就了一副坦然自若的心态。
当即笑道:“自然是我所作。我正准备以此诗此画,去怀庆公主那里谋个客卿之位,你觉得如何?”
由于李皓之前已提及过此事,平阳并未感到太过意外。
再者,有了监正那里的铺垫,她对自己身份可能暴露的担忧也减轻了许多。
她点头赞同道:“大奉诗词已凋零百年,如今已许多年未见传世之作。
怀庆素来爱才,若是见到你这幅作品,定会欣然将你招至麾下。”
李皓笑道:“那就好,咱们先去用餐吧,让画在这儿晾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