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慵懒地洒在翠绿的山坡上,陈海像一只闲适的大猫,四肢随意地摊开,整个身子都陷进了那柔软的草丛里。
陈海双眼半眯着,眉头舒展,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尽情地呼吸着,贪婪地嗅着那混合着泥土芬芳与青草清新的独特气息。陈海听着耳边的微风轻拂,草叶沙沙作响。
片刻后,
不远处,无忧的身影出现在坡顶。然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缓缓走来,无忧走到陈海身边,一屁股坐下,屁股下的草被压得微微倾斜。
“也不知道上虞那边怎么样了。” 无忧率先打破了沉默。
陈海的眼神依然逗留在天空中。那湛蓝的天幕上,云朵像一群悠闲的绵羊,慢悠悠地游移着。听到无忧的话,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珠,沉默了片刻,语气沉稳得如同这脚下的大地,“应该顺利吧,无伤和凌岳都不是庸才。”
“也是,” 无忧轻声应和着。他的手像是被那嫩绿的草吸引住了,不自觉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一根草茎,轻轻一拔。草茎脱离土地时发出轻微的 “噗” 的一声,他把草茎放到嘴边,嘴唇轻轻一抿,含住了草茎的一端。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像是在回味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形,“要是无伤带着两千骑兵都打不赢那些臭鱼烂虾,也就不用回来见我了,哈哈。”
陈海却没有被这笑声感染,他太了解无忧了。他知道,在这看似轻松的调侃背后,是深深的忧虑。那两千骑兵,可是唐正接手越州后,郑祶德手中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唯一一支建制完整的骑兵队伍。在唐正手中,这支骑兵是此次收复浙东的一把利剑,如果这把剑折了,那么之前他们在唐正帅帐里挑灯夜战、反复推演的战略计划都将成为泡影。
到那时,没有朝廷的增援,越州就像一个孤城,彻底失去机动性,只能陷入被动防御的境地。而刘从简更不傻,想必他会集中浙东几城叛军之力,将越州彻底围死,越州一旦陷入叛军手中,浙东几地的防御彻底连成一片,再想进入,必然是难上加难的事了。
无忧与陈海正沉浸于对远方战事的揣测与闲聊之中。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悠然。一名兵士神色匆匆地赶来,他的脚步踏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兵士来到近前,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又急切地轻声说道:“禀报无忧将军,陈公子,上虞那边有军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