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迷途羔羊正在向牧师倾诉自己的寂寞与无奈,忙于工作的丈夫、醉酒的夜晚、从此夜夜加班至深夜的丈夫……
听着迷途羔羊努力为自己的出轨寻找借口,并希望得到牧师的同情与认可,越师傅蓦然想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那时候他是个无忧无虑的种马,需要女人的时候会有无数人愿意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献上来,甚至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他们还会鞍前马后的在旁边伺候着,只为给他提供更加强烈的刺激与快感。
可笑当时的他还以为那是权与力的体现,殊不知这只是家族那帮人为了栓住他,让他乖乖当个种马当个吉祥物不去瞎掺和家族的管理而采取的有效措施。
也是心乱了,又或者那位迷途羔羊实在太过迷人,描述的也过于详细,越师傅察觉到年轻牧师的呼吸和心跳乱了,忏悔室好像有演变成忏悔室play的风险。
“还是太年轻啊。”越师傅心下暗叹,将银十字架收入怀中,轻声咳嗽了几下,忏悔室内顿时恢复了原来的节奏。
少顷,身着紧身连衣裙的熟美少妇款步离去,风姿卓约,属于看一眼就容易沉浸在前后两座山峰与峡谷的类型。
阅遍繁华的越师傅目光没有丝毫偏移,但也没有继续自己的祷告与忏悔,只是坐在长椅上默默地注视着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似乎在透过那圣洁的人像缅怀某个逝去已久的人。
他的妈妈是一名信仰虔诚的修女,在他心中圣洁的就像是天使。
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永远都在践行着爱与和平,但最后却死在了绞肉机一般的战场,尸体也被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东西毁去……
每每想起怀有身孕的母亲被迫与父亲分离,回到了她曾经为爱判逃的天主教会,许下永愿成为了一名终身修女,而他则是进了育婴堂升入教会学校,和学校里的所有小朋友一样表面上喊她夏洛特嬷嬷,背地里称她为妈妈,越师傅那颗千疮百孔的心都会被温暖的爱意填补,像是回到了当年缩在被窝里睁着眼睛听修女在明亮的灯光下给他们讲圣经里的故事。
可回忆总是不受他控制,会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噩梦的开端,那是他离开妈妈前往日本,成为……
“咦,怎么人这么少?”
就在越师傅的回忆即将由甜蜜转为苦涩,从温馨转为痛恨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生站在教堂门口东张西望,对方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挺高,样貌也称得上英俊,就是衣品有些差了,像东大校园里那些整天沉迷学习和二次元的工科男。
不过这小子身后的姑娘倒是挺好看的,长得像新世纪福音战士里的明日香,性格却像是三无少女绫波丽,目光只有落在那少年身上时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神采,其余时候都一样是一块纯色琉璃,不掺杂任何感情。
这女孩儿看着有点面熟,但越师傅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她,也许对方有亲戚在东大上学或者上班。
凭着这点眼缘,他主动开口解释:“今天是工作日,来祷告的人不多是很正常的。”
而且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鬼,最应该干的是学校上课而非在外边瞎晃。
“搜达斯内,阿里嘎多。”路明非用自己的塑料日语回以感谢,却并没有急着进入这个疑似堕落混血种聚集地的教堂,而是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热心肠的老大爷。
一身黑色的牧师袍,身材高大但是佝偻着腰背,眼神中透露着沧桑与看破凡尘俗世的空虚,面容祥和,完全符合路明非心里对得道高僧的刻板印象。
如果这位就是杀人狂日记里的那位越师傅,那他就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那个,请问一下,这里有一个名为越师傅的牧师吗?”
越师傅闻言有些奇怪,他从未在教堂中见过这小孩儿以及长相类似的人,不明白对方找自己所为何事:“我就是越师傅,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跟人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了,无论是东大的客人、居酒屋的老板娘们、亦或者教徒信众都称呼他为越师傅,有许多人怀疑他肯定是经历了一些难以忘怀的悲惨遭遇才不愿提起自己的姓氏,但实际上他只是为了不被那些烦人的家伙找到隐姓埋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