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唯教书育人者最是劳心劳力,既要传授学生们学习文化知识,同时还要教导他们如何做人,而且德行教育要远远大过于知识教育,否则教出来一只白眼狼,对于社会的危害性就会更加严重。
就目前来看,楚良才还无法笃定赖海宁和赖海绮二人将来一定会取得多么大的成就,尽管他的心里是想着把这两个孩子当做未来能够振兴东南的栋梁之材来培育的,但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他努力多教一些,也是担心他们走偏了路。
两个孩子自觉回去温习课程了,楚良才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沙哑,为师者的不易此刻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赶忙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之后,那种不适的感觉才稍微好转一些。
这时,他忽然转头,方才看见高宁正静静地站在帅帐门口,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口中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或许他早就已经过来了,只不过看到楚良才在给两个孩子上课,这才默默地等在那里。
至于高宁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楚良才也心知肚明,轻轻地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早就过来了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可别把你小子给憋坏了。”
高宁闻言,连忙笑着走进来,嘴里有些吃味地说道:“少爷,不是我眼红啊!您对这两个小家伙未免也太好一些了吧?”
楚良才笑着打量了高宁一眼说道:“怎么?这还要吃醋啊!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斤斤计较,我看你是越学越回去了。”
高宁脸色一红,当即辩解道:“事先声明啊!我这可不是吃醋,就是觉得您平时已经够辛苦的了,教两个生瓜蛋子学习的事情,交给属下们来做就行了,您又何必自己劳心劳力呢。”
楚良才眉毛一挑,一脸诧异地说道:“哟!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你小子今天居然能说出这么出息的话。”
高宁嘿嘿一笑道:“瞧你说的,这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嘛!属下也是心疼少爷您啊,这一个时辰讲课下来,你看您喉咙都沙哑了吧!”
楚良才嘴角微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真让你来教,不把人家带沟里去都怪了。难得这两个孩子天赋不错,我还真不放心让你们去带。”
高宁闻言,当即感慨道:“得!就冲您这句话,这回属下可是真的吃醋了。这位赖知府家里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一双儿女能够得少爷亲自教导,他日前程必不可限量啊!”
其实自从赖家兄妹主动来到军营,并且被楚良才亲自下令在帅帐旁边增加两个小帐篷的时候,昔日跟楚良才比较亲近的下属们无不感到极大的震惊,再加上两个孩子堂而皇之地称呼少爷为老师,这就更加说明此事不简单了。
在高宁等人的看来,能被少爷亲自承认收为学生的,赖家兄妹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私下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两小崽子居然是夷州知府赖永清的一对亲生儿女,这两天他们私下有过好几种猜测,今日他才算从少爷的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天赋这个东西,一般来说是很难界定的,既然能被国师看中,就说明赖知府家的这两个孩子真的天赋异禀,能得少爷垂青,将来的成就可能要超出他们这些特种小队成员,说不得以后还要对这两个小家伙客气一些,保不齐他们将来就会拥有超然的地位,多亲近一些总归没什么坏处。
高宁正在胡思乱想间,楚良才已经走到他身前,叩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就你小子会自作聪明。赶紧走吧!”
说着,看也不看高宁,转身朝着帅帐外面走去。高宁额头上吃痛,不过却一点也不恼,跟在少爷身边久了就会知道,他越是这样做就越表示没把高宁当外人,而是一种异常亲密的举动,要是少爷对谁客客气气的,那反倒要出事儿。
要是让楚良才知道高宁把受虐当亲密,非要恶寒许久不可。不过此时的高宁却是兴高采烈地冲着楚良才的身影追了出去,一路小跑赶在他之前解开马缰递到对方手中,也不多问,随后立刻解开另一匹马的马缰,待楚良才翻身上马之后,忙不迭跟在其身后。
出了营寨大门,朝着夷州城的方向走了三四里,只见一马当先的楚良才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而侧转马头,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山谷的方向缓缓走去,高宁虽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一双眼睛像猎豹一般注视着周边的动静。
又向前走了一段,看见前方已经没有了明显的道路痕迹,并且有一片较为茂密的树林横亘在那里,树林中间野草长得十分茂密,仔细听来不远处似乎还有淙淙的溪流声音,似乎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前方的草丛中忽然飞出几只惊慌的小鸟。
高宁不敢大意,连忙拍马赶在了楚良才的前面,蹭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战刀,对着前面的野草就是一通横劈猛砍。不过,随着先前惊飞的几只小鸟不见身影后,眼前的密林中却是再没了其他动静,唯有那淙淙的溪流声越来越近。
这种地方,一般是猎人来的比较多一些,但他们也不会在此留下明显的道路痕迹,这样方便他们日后继续捕猎。
艰难地朝着前方行进了一段距离,一条清澈的溪流呈半月形状出现在高宁和楚良才的面前,原来是溪水在这里绕了一个大弯通往别的方向了,溪流两边是逐渐依稀的树林以及茂密生长的野草,溪边时不时还能看见动物喝水时留下的足迹。
这种场面高宁也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次了,楚良才骑马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呼吸平稳,气定神闲,虽没有多话,但高宁已经心领神会,他们今天来就是探察这片山谷的。
现在是白天,大型动物一般也不会这个时间出来喝水,而且这溪流并不宽阔,浅浅的没有一丝危险的迹象。高宁索性收起战刀,转而掏出一把手枪上了膛,而后便跨马沿着溪流一路逆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