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定南杀死三凤,天下谷元气大伤,现下见龙苍显要走,冷声道:“看在你父面上,你走了便是,这燕宫奴和平安僧,搅乱天下谷,还想走吗?”赤凤只吓得屁滚尿流,自知武功失了大半,龙苍显要交出自己,则毫无办法,忙叫道:“凤三,青鸾,龙老大,休要管我,我自挣命,还能抵挡一阵,你速速退走。”龙苍显道:“龙王,这人乃是我五凤门副门主,给了你,岂不折了面皮。你未必是我对手,从今而后,南海你我一龙一凤,以往恩情仇怨一笔勾销,如何?“”我要留他呢?“平安僧笑道:“恐独力难支吧。小小十二卫如何拦我?“说罢,手上一紧,琴音忽而高亢,四下破口缝隙中,嘶嘶索索之声不绝,近百条毒蛇钻将进来。那厢慕容飞对曹骏笑道:“给这番邦和尚一个好看。“
此时天色已晚,麒麟殿外昏昏黄黄,内里少许宝光烛火摇曳,里里外外一团团暗影,那毒蛇进了屋内,四下游走,一小半趋近妖僧,将毒影外圈住,似为护持,剩下的翻翻滚滚,窜动不止,正有几条要近和社圈子,韩湘抬萧便吹,声波之中,当先几条立刻身体疯狂搅动,少时肚皮翻出,竟是死了。曹骏手中更是亮起一团白莹莹光来,正是武林至宝莲花灯,灯光所及,方圆无一长虫敢进。十二龙卫也化个圈子,护住龙王。林定南道:“旁人怕你毒龙,我有何惧。“平安僧道:“三才侠为龙神,小小毒龙自然不敢靠近,不过你道我师只派了我来吗?“话音落处,地上阴影里,忽地鼓起两个大包,蠕蠕突突,斗篷掀落,显出两个人来。众人借微光一看,都不尽咂舌,这两人各有丑法,要不就是面具,一个通天鼻孔,满头黄发,恰似蛤蟆精怪,一个扁平面孔,细目长眼,好像鲇鱼变人。更奇两人都是身上穿着古怪,红红绿绿,狰狰扎扎,头戴牛角盔,身背长刀。平安僧道:“龙王,想来我两个师兄,您自认得。“林定南恨声道:“凤三,你当真要与妖僧为伍?你父当年怎么死的,你自知。”龙苍显道:“事急从权,南海须不是你一家的。”
慕容飞一见两个怪物,立时大踏步出了圈子,到了十二卫近前道:“三才侠,这些都是什么人?”林定南道:“神剑不知,这便是妖僧在倭国教出来的怪物,一个唤作猿飞佐助,一个叫做雾隐佑藏。”“既如此,我和社便替老剑客杀了这几个倭鬼如何?”“多承美意,却要小心。”曹骏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先杀倭鬼,再续冰言。”。平安僧道:“和社当真要和蝴蝶帮作对,蔑视我师尊吗?”张果道:“你这妖人,没这两个,你最多是个死,现下恐怕难有全尸。”韩湘也道:“你几时看过人和鬼说话。”
只听殿外有人道:“不错,和社群侠当真仁义,我南海岂无豪杰?”声音虽是女子,却英气勃勃,气度盎然,门外灯火起处,一团人遍撒硫磺蛇粉,趋开群蛇走了进来,当先两个女子,其一英风飒爽,面容姣好,正是龙女林芦英,另一则头戴幕离,身段婀娜,挎着长剑,风姿绰约。曹骏暗道:“此必为南海二杰,天下十美的苏蕙芳苏姑娘了。”林定南见了二女,哈哈一笑,回御座端坐道:“外面都收拾好了?“”爹爹放心,有苏姑姑帮手,四下都平定了,五凤门手下尽皆授首,海岸码头再无外船。“”好,那便慢慢和小妖僧算账。“
平安僧眼见和社、龙神联手,又有两女助阵,己方势单力孤,没奈何长叹一声,手下一紧,铁筝发出穿云裂帛一声,直震得殿内光亮暗了一暗,借这幽暗片刻,殿内轰隆隆风雷声大作,电闪惊鸿,毒蛇乱飞,刀剑纵横,又片刻,莲花灯大放光芒,十二龙卫各自点火,殿内复明,却人人望见触目惊心。
平安妖僧、龙苍显、燕宫奴、猿飞佐助和雾隐佑藏都已消失不见,更甚乃是和社龚十八郎竟也没了。林定南、曹骏、慕容飞都发髻散乱,好似片刻之中恶斗了一场。曹骏道:“那人是谁,如此了得?”林定南道:“我原以为只来了两个倭鬼,却不料是三个,那厮应该是刀中不二,快刀无双。”慕容飞道:“这鬼物好突兀的身法,我等众人都留不住他,着实了得。”林芦英道:“龚大侠也不在。”“无妨,十八郎善于追踪,只他才能探出这些倭鬼的踪迹。”
林定南见外敌退走,忙安排十二龙卫重新收拾,招待众人各自安歇。林芦英请了和社群侠帮忙,韩湘一路,以箫声驱蛇,曹骏一路,用莲花灯开路,李胜男、李胜北一路,使百宝葫芦清理,张果一路,自有妙法。那众倭人船虽毁了,龙苍显却早伏了接应,离元鳌岛而去。洗刷岛屿,驱散蛇群,重立宫舍,救治岛兵,直忙了十数日才好,期间问起器道人,林定南笑而不答,只说让群侠静候数日,必有佳音。哪知龚十八郎却迟迟不归,和社请老龙王派出船队四下寻觅。
这天慕容飞正在海边眺望,远远望见来两舟,问了人知是本地船只,待靠了沙滩,船下来人,慕容飞一见哈哈大笑,当先之人正是器道人。待麒麟殿设宴,众人见面,和社群侠看器道人,自有不同,没了当年半分不羁,从头到脚打扮很是周正,都不便说话。问起来竟有惭意,还是林定南开解,原来器道人被蝴蝶帮掳走,但自有身份,无人敢怠慢,总是不放,千转万般终是给金太保得去一宝,托了虎痴的面子,出了虎穴,掉头来了南海,之所以没跟和社照面,实乃是来了却一桩多年夙愿。再深问,林龙王哈哈大笑,却是好事,乃是小女和韩九一般的喜事。曹骏灵机一动道:“苏姑娘竟是?”“不错,陆道人成名虽早,这桩亲事却是早定下的,苏姑娘驻颜有数,也是前世姻缘。”众人都是惊喜,万没料到,天下十美的神仙人物竟钟情一个旧日邋遢道人,再看器道人,颇觉的有些面目清秀。
书不重叙,选了喜日吉时,两对新人结了秦晋之好,昏交合卺。数日后,消息传来,龙苍显弃南泉、西水、北浪、珊瑚四岛,聚众在东沙岛,不日将要出走。林定南请和社议事,言说破敌。慕容飞道:“这有何难。龙王可敌龙苍显,我来杀封世明,我兄弟可对倭国三怪和张因。曹兄弟早想再会刀中不二。留龙女和韩兄弟率十二卫守岛。”林定南又请器道人伉俪齐去,众人坐两座巨船,直趋东沙岛。登岛后,但见不远便有一寨,硬栅铁门。张果见四下没有龚十八郎,心下慌张,这老七到哪里去了,传了消息却不见归来。但听寨中一声炮响,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两人,正是断臂燕宫奴和青鸾龙苍显,哪里有封世明等人踪影。
慕容飞见两人面色有异,便高声道:“青鸾、赤凤,还不归降吗?”那赤凤空着手臂,嚅嚅喏喏出不出话,龙苍显道:“归顺和社倒是可以,龙神却是不要来。”林定南道:“你等失了根基,现倭鬼、封世明都弃了尔等,还有何话说?”龙苍显长叹一声道:“那又如何,总是要与你见个生死。”林定南道:“我却不愿杀你。“燕宫奴道:“那我等便走了,此生再不回南海。“”你却走不得,杀了我手下多人,须抵命。“燕宫奴四下看看,忽一声喊,竟掉头便走。林定南手中金光一闪,正是‘龙吐珠’,一枚打入其后脑,一枚打断脊柱,当场毙命。龙苍显道:“龙王好手段,我等受了妖僧蛊惑,反出南海,现下失了依仗,原是该死。“他说了这话,身后帮众四下走了,林定南道:“你非我对手,前日放你,今日也放你,终你一生,不许过海。“龙苍显转身要走,背后却有一人轻声唤道:“青鸾先生留步。“回头望去,人群中袅袅行出一人,头戴幕离,身形婀娜,正是南海明珠苏蕙芳。
龙苍显道:“我素与金银岛无有来往,如何有怨?“苏蕙芳道:“其罪不在你,乃是长辈吩咐。你若在南海一日,我便不会杀你,今日你要离开,便认命吧。““你无量宫如何能强过我华岩洞。”“此亦非两地之争,我说了,这便是无量宫与当年龙氏之仇,现下父债子偿尔。”“苏美人,凭你也想杀我,小心辜负你无量宫二十年隐忍。”曹骏对器道人道:“汝妻可有狂风扫?”“哪里有,我还没给呢?”“那如何杀人?”“我亦不知,奈何我家妻大,吾自看着。”两人没来由放对,众人只能观战,一片心都觉苏慧芳难敌龙苍显。
龙苍显心知,对方此时挑战,一有必胜信念,二有他人救护,心道:“你先存了败念,如何能胜。”紧扎利落,跳到场中,出手却不是飞龙式,心想扯了你幕离便是胜了。哪知苏蕙芳身形转动,手眼步迅捷无比,竟是高人功夫,身后人人惊咦。不过十招,龙苍显脸色变换,察觉苏蕙芳武功不俗,收了心思,施展绝技,攻势立猛。斗到酣处,龙苍显掌中显出一对短棍,苏蕙芳身边背后剑光缭绕。三十余回合,场中一个变换,林定南、慕容飞、曹骏都抢上半步,只见苏蕙芳宝剑落地,踉踉跄跄退后,器道人忙从后面冲上扶住,见却未受伤,再看龙苍显短棍脱手,双手护住颈项,挣扎几下,翻身栽倒,竟是咽喉中剑,死于非命。
却说林定南平定南海,虽失了五凤,却幸有十二龙卫,更是得了韩湘佳婿。和社群雄却停留不住,原来龚十八郎传来消息,倭鬼过海,并未回转,登陆直趋内陆,竟一路北去,似是江南天镇方向,更有凶险信来,言许坚、管子亦被困天镇。群侠告辞,留下韩湘,别了器道人、林龙王,过海登陆,直往江南大沙漠而去。
原来这虎痴林仁肇诈死之后,隐居江南东路,占据大沙漠,建立天镇,为江南第一武学圣地。那鄱阳湖侧,耸立沙山,气势雄浑,赣锦二江合流,拢住一片绝地。这大沙漠半山半水,半湖半沙,世人难料,江南水乡,温柔所在,却有这等奇异景象,彼处金沙、碧水、蓝天、草原交相辉映、水乳融汇,到来的都叹一句“天之骄者,鬼斧神工”。
群侠泛舟鄱阳湖上,遥遥望见沙山,都不禁感触良多。慕容飞想起和天绝几次会面,跟兄弟大赞虎痴,待弃舟登岸,翻过沙山,但见眼前一望无际大沙漠,正是大漠风沙鸟不飞,独行旧路梦难回。总算张果精通百家,善有走路本领,早备下辎重,又有沈不凡等子侄运抵的骆驼马匹,慕容飞带队,曹骏殿后,带张果、李胜男、李胜北、莽和尚骑了马驼进入大漠。这大沙漠朝有雾,晌有风,午曝晒,晚苦寒,夜还有狼,但真一步一坎,走走停停,三日之后,这一朝众人贪早,要多行几步,哪知才下一个沙丘,大雾便生,顿时将四面八方罩住,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得聚在一处,穿了绳索,只见那雾又湿又冷,彷佛流动一般,顺着风一道烟儿流下沙山,众人身上衣衫都是湿透,慕容飞拽出一块毯子,给李胜男裹了。正此间,前面探路的和尚一声爆喝,直震得雾气波纹样荡开,众人抬眼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身边背后四面八方无数细丝,根根不知有多长,编织成网,那蛛网彷佛从天上铺下来一样,眼前所见大漠方圆都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顺着沙山落面绵延而下。众人刀剑齐出,斩断数十根,才知竟是铜丝,虽断了,但茬口罅隙,网面不破。再看莽和尚被几张网缠住,动弹不得,张果去解救,半晌才脱出身来,群侠不敢再动,被网阵困在核心。
正此间有人高声道:“山上可是和社群侠吗?”莽和尚喝道:“正是我等,快去了这纠缠物事。”“侠客们休慌,待我来也。”曹骏道:“听声音,似是捉鬼大师裘列恒。”柱香时候,头顶有人说话,指引路径,原来这蛛网阵有些机巧,不乱动便不会缠绕,众人高抬腿低俯身,走走停停,前前后后,绕来绕去,半晌才出了阵,待上了沙山顶上,抬眼望去,正是秃头秃脑黄脸身圆的捉鬼神拳。众人见礼,裘大师道:“众位可算来了,几个老汉等得急了。”慕容飞忙上前搭话,一来一去,道尽事情,不知这南天镇北圣山,拳王剑圣斗得厉害,为何门下却融洽非常。
原来许坚和管子都在天镇,却不是自来,而是受了伤,被人扔到天镇门首,群侠来的水路,却是天镇之后,这里方圆十里,布的乃是天一铜网阵,原来这沙漠之中,取水不易,这阵号称天一,乃是生水之意。取这雾气湿意,顺着沙山山势,被铜丝收了,将千万滴水汇聚到镇内,免了穿越沙漠取水之苦,那铜丝网更是克敌制胜的宝贝,有了此网,天镇后顾无忧,左右又是荒漠流沙,就只剩下正门了,门前还是大草甸,沼泽遍布,实是天下第一绝地。又行了一程,到了天镇门前,远远望见门口三个老者等候,身边背后一群,都是熟人,正是南拳五祖的其余几位,见面互道辛苦,待走近些,陡然望见这天镇门口立着一块巨石,上书“天镇”两字,笔力雄浑苍劲,非如橼巨笔难书。可惜,两字之间有一条裂隙,不甚平整。大胡子关掩圣笑道:“慕容神剑,看着眼熟否,此便是你剑圣门杰作。”慕容飞恍然大悟,早就听闻拳王去地圣山留了一招开路手,破了北山一地,剑圣来天镇留了一招裂天剑,看来就是劈的这石头。张果道:“那原来这是?”裘列恒道:“乃是‘天下第一镇’五字,剑圣大人一剑毁去三字,本要扔了,拳王却道好,便留下头尾两字,摞在此地。”李胜北见众人颇不在意脸面,便问其姐,李胜男道:“你懂什么,拳王剑圣岂是俗人?”丰施卷走上前来,给和社群雄介绍身边诸人,待都说完了,曹骏轻声道:“大哥,此皆为九国遗民。”余人不懂九国遗民,慕容飞如何不知,这便是杀戮场中的九大氏族,川中舞阳王氏,蜀中孟氏,弘农杨氏,钱塘钱氏,长乐王氏,潭州马氏,江陵高氏,清海刘氏再加上江南李氏,都是宋辽争霸的残余,看来是聚合到天镇保命。
慕容飞道:“承几位老剑客情,但听闻我兄弟在庄内,急欲一见,叨扰了。”四老群遗领和社群雄入内,一路但见天镇极大,屋舍林立,有买有卖,有兵有骑,有工有商,百业兴旺,恰似一个小小国度。裘列恒道:“我家将军言说当年东京汴梁城,曾得和社相助,当有今日相报。”众人急急进了镇内一堡,门首有錾榄,上书:坚心扶社稷,铁胆护臣民。林拳王却不在,众人直往内室看望兄弟,四老陪同。曹骏抢入室内一看,但见左右两张铺,许坚和管应子各自躺着,心中一冷,忙上前查看。关掩圣道:“神剑勿忧,许兄弟只是受伤,只管小哥被人闭住经脉,有些烦恼,我镇内有医师,已给用过药了,现下是静养安睡。”慕容飞看曹骏点一下头,便道:“多谢各位老剑客,更感拳王恩义,容当后报。”当下四老自回,和社居住堡内,拥一处小院,曹骏、张果、李胜南轮流照看两兄弟,慕容飞在外支应,李胜北四下写信请人。第二日,许坚醒来,方才说起分离事由。
当日管应子要寻身世,许坚怕他独木难支,随行回了地狱门,哪知转轮王也好,鬼母也好,无人能说得清楚,只说管子自幼便在,是西昆仑送下来的。两人又上西昆仑寻卜圣,被叶圣主接住,传下一张笺语,写道:
千山万水深,内外多事因。金风玉露逢,妖魔更横行。
本是好姻缘,正邪一念间。可怜横骨儿,见面亦不识。
管子哪里肯依,还要上山,叶圣主不许,鬼童又哭又闹,说当年卜圣答应,功成化圣便可问他,现下自己也有道场,虽只成小圣,却实按捺不住,求卜圣成全,叶圣主坚辞,两人也不敢动手,悻悻下了昆仑山,又听闻有梁水对阵,急急忙忙赶将回来。哪知赶了近前,却遇到凶险,乃是向不灭和鬼手两个,一场争斗,管应子不敢动用火器,怕招出毒药,本来两童子眼见不敌,想使个烟火,逃了便是,却不料冷不防又蹿出二人,一人一拳打倒管应子,另一个人一掌伤了许坚,总算管子倒下时和许坚两颗风火雷丢出,许坚拼死一招鬼虎神剑断后,两人才逃得性命。李胜北道:“向不灭、吴长青,和社必杀此二人。”张果道:“另两人是谁?”许坚道:“他背后偷袭于我,实看不到面目。”曹骏道:“我看了采合子身后掌势,这一掌中几个指头呈钩挂之式,似是虎爪,如我所料不差,乃是黑虎门功夫。”“另一人呢?”许坚道:“我受伤极重,投了风火雷,背了管子逃走,隐隐似是听到,听到,,,,,,”莽和尚道:“这般支吾,到底如何?““听见人说道,不要追了,饶他们一命,也算了了情义,听声音,便是,金太保。”这三字一出,众人皆默,少顷,慕容飞道:“好,好,便是这般,万俟秀、金太保、向不灭、吴长青、程延达、封世明,现下还有众多倭鬼,再遇到,不必留情,尽皆诛杀。”群侠各自安歇,曹骏寻到慕容飞道:“大哥,可有事?”“你我都晓得,金太保的手段,中了他的腿,立时残废,中了掌,武功全失,如若中了一拳,即便是你我,也必死无疑。管子中了一拳,还是后心,如何只是昏厥,却只受伤,这?”“可是许童听错了?”“此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