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一下就清明了。
甚至不能说清明了,那简直是晴天霹雳。
陈锦之看上去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睡裙,长度不过膝,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
她肩上披了一条浅色的毛巾,湿漉漉的头发就这样搭在肩上。
额发有些散落下来,带着凝结的水滴从她挺翘的鼻尖上滑落。
撩人得像是一只初出茅庐,还不懂掩饰自己的妖精。
她走向沙发上像是被雷劈了的苏成意,慢悠悠地开口道:
“醒了?”
这样一副美人出浴图也没法让苏成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到底为什么他会在陈锦之家里?
昨晚最后的清醒记忆还是在烧烤摊上。
他看着陈锦之似笑非笑的眼睛,咽了咽口水,想问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会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吧.
他不说话,陈锦之也不说话,她饶有兴致地就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然后忽然背过身去,一只手把肩上的毛巾扯了下来。
这动作瞬间露出了她漂亮的直角肩上一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苏成意才看清楚她穿的睡裙款式,就慌慌张张地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这时候他就由衷感谢历史的发展,幸好封建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然依着话本子里的发展,行文至此,他们这时候就该私定终身,下一步直接送入洞房了。
“醒了正好。”
陈锦之似乎不用转过来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惊慌的状态,但她却故意顿了一顿,才又说道:
“桌上有药。”
听到这四个字,苏成意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桌上果然摆着云南白药和棉签。
为什么要涂药?
他转过头来,这才发现陈锦之的肩膀上有一块看上去煞是吓人的青紫色伤痕。
“我自己涂不到,你帮我。”
“好。”
苏成意赶紧起身把药瓶子拿过来,坐到她身旁。
洗发水的味道是某种花瓣的味道,不明显,需要靠近才能闻到。
“是怎么搞的?”
陈锦之仰了仰头,把头发往另一边拨了拨,把那块皮肤完全露出来。
听到他这么问,她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你猜。”
她这样一说,苏成意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回了几个不堪入目、道德败坏的画面。
好像是自己搂着人家腰在沙发上磕到的。
为了求证,他悄悄摸了一下沙发上的那块位置。
还真的有块因为损坏而露出来的硬木头。
他不敢再回想了。
拧开云南白药的瓶盖,用棉签蘸了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上涂抹。
“会疼吗?”
“不会。”
苏成意生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动作极尽小心。
陈锦之却没什么反应,好像被碰到伤痕的不是她一样淡定。
“抱歉,害你磕伤了。”
她肩上的青紫色足足有一大片,看上去都够疼的。
而且伤在这种位置,只要一不小心碰到或是活动一下肩膀就会又开始疼,简直就像一颗不定时发作的地雷。
苏成意一边涂药,一边不住道歉。
“想起来了?”
陈锦之却答非所问。
“.一点点。”
终于把肩膀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涂完了,其实被她的裙子吊带稍微挡住了一点,但苏成意纠结了半晌,也没说出口。
陈锦之刚想转过来,苏成意就抬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等一下,小心药膏沾到头发上。”
陈锦之停住,任由他把毛巾重新披上去。
苏成意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认真而彻底地再道一次歉,陈锦之就又把右手手腕递到他面前。
那上面居然也有被抓握太久造成的紫色伤痕。
这倒没有肩膀上的看着吓人,但却实在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很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这下苏成意是真有点懊悔了,酒精是真的害人啊!!!
陈锦之瞧着他愧疚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看着吓人而已,没那么严重。我体质一直是这样的,很容易留印记。”
她扬了扬手腕,示意他快点动手。
“而且我刚洗了澡,所以才会这样。早上看起来不算明显。”
苏成意重新换了根棉签,低着头没说话。
直到涂完药,他才抬起眼睛来,郑重其事地说:
“不会有下次了。”
陈锦之眨了眨眼睛,顺从地点点头。
“还有就是.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苏成意把药瓶盖好放回桌上,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