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正常,等找到普通的生活节奏,会一点点有真实感。”
“慢慢来,不着急。”
“话说你有想到感兴趣的东西吗?也一路走这么久了。”
“……有。”
“没有的话其实也……有?”
“……衣服。”
“衣服?”
苏明愣住了。
“以前爸爸妈妈总是说我穿的像个男孩子。要我穿裙子之类的。”
“……”
“可我不喜欢,一旦穿了裙子妈妈就会说走路要怎样走,坐姿要怎样……我很讨厌。男孩子的衣服就不一样,长裤什么的想怎么坐怎么坐。”
“……”
“爸爸妈妈说要是我肯打扮,会有招人喜欢,很好看。给我花了好多钱……拿两年的收成专门给我定了一套衣服。说是等我成人礼穿的。”
“……”
“我想试一试,最想女孩子,最招人喜欢的打扮。”
“这样吗?简单。”
“谢谢你。”
“你给了报酬。”
“膝枕?我觉得不算,你可以再要别的。”
“不用了,对我来说刚刚好。”
又笑了啊。
虽然只是很普通,嘴角扬起幅度很小的笑容。
【好感度:-1】
【描述:对一切人和事都不在乎。对你心存些许感激。】
好感度已经接近正数了。
描述理所当然的变了。
所以,她心态并没有积极向上吗?尽管表现的有所求。
“?”
“……”
“嗯,你想摸的话,尽管动手。”
摸了。
为了不衍生多余的会被洞察的思考,只想着瑟瑟方面的。
如何揉拧她之类的。
“……”
真的在听啊?
所以才会稍稍有些动摇吗?
12月10日。
早。
他出门了。
不止是为寻找可以租住的宅邸,也为了我说的衣服吧?
相处快一个月,我也早清楚,他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以前还没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我也顺着爸爸妈妈的话想过以后,想过所谓的择偶标准。
第一,我讨厌比我弱的人。
第二,要看着顺眼。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说不定我会喜欢他。
毕竟能保护我,也能保护我的家。顺眼与否……刚开始总是拿挖坟来威胁,我是很讨厌。但现在觉得挺顺眼的。
偶尔会觉得笨。
把我当傻瓜吗?
匕首和他的那是两回事,我不至于连这也分不清。何况我能听到。
可我已经腻了。
一路上,也不是没见到他和别人交谈。我看到他们笑,说的大概是很好笑的事……但我笑不出来。
也看到该难过的事。
一位农户孩子似乎脑袋出了问题一辈子当不了正常人。农户眼睛也瞎了。可我不觉得难过,我觉得那就是他的命。正如我一样。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施舍。
我呆在房间,只看到帘布被吹起来。它自身没任何生命,只能被动无知的接受一切。没有心,自然也不会感到痛苦。
我动身了。
知道,短时间内他不会回来的。
他摸过我的耳朵,给我两种选择。一是藏在发丝里,二是帮我化妆成和别人一样的。
我选的是一。他好像很会给女生编发型,明明是为了遮住耳朵做的造型……我却觉得很漂亮。说不定比妈妈给我编的辫子还要好看。
探索者公会在哪儿呢?
不难找。
每个城镇最高,有‘剑’图腾,一般人不敢进去的地方就是。
【闲人免进】
门口挂着清晰可见的牌子。没人看守,我只要到里边……昭告我的身份就好了。他就算再怎么想留着我也会因为麻烦过于大而放弃。除了他肯定也不会有人会那么奇怪,抓到我之后什么都不做,也不给我死掉的机会。
到了探索者公会,我被其他人定价卖掉之后,就有机会死掉。
“……”
我想迈动脚步,但肩膀却被人钳住了。
“想进去办业务?”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回过头,我见到他笑着……手里拎着布包。虽然是笑着,但和之前完全不同。
“你们俩在探索者公会门口干什么?没看到牌子?”
“抱歉抱歉,我妹妹刚才和走散了。”
“看好点,这地方擅闯不是闹着玩的。”
“……”
探索者公会里有人出门,皱着眉。这时候只要我开口说我是谁,他是谁……就会被放弃?
我没说。
12月10日。
中午。
一路上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这是你要的衣服。”
回到旅馆,他才开口。
那布包打开后是一件奢华到我愣神的衣服。颜色过于鲜艳。
“想去自首?”
“……”
“觉得去那自投罗网之后,我会因为麻烦放弃。”
难道不是吗?
有什么道理因为我惹那么大的麻烦?
“像你这样稀有的物种去了之后一样死不掉。”
“知道小白鼠是什么吗?”
“……”
“他们更不会愿意让你死,真正的生不如死。你想那样?”
“……我不想活下去。”
“……”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说了不想活下去,为什么要带着我一直跑?不是身体,也不是卖钱。我不明白。”
我拿起那件衣服。
撕啦。
破坏掉。
“根本就没意义……妈妈已经死了。给谁看?”
“我能看到。”
“你?帮我复仇,我很感激。也想过报答你。”
“……”
“可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哈……”
我有些喘不过气。莫名的情绪压迫着。
他不会懂的。
亲眼见着拥有的一切温馨消失,什么也做不到。
是吗?
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又被阻止。
当面把这件衣服撕了,不可能再用之前的态度对我了吧?之后,折磨?那也可以比起什么俯卧撑,报复般的折磨我,也许更容易忘掉我还活着。
12月10日。
晚。
我没打算吃饭。
他也没理会。
12月11日。
一直到晚上,我仍然没进食没喝水。开始有些眩晕感。
“能继续抗吗?我只买了一份食物。”
“……”
当着我的面吃东西,故意发出声音。
我咬着牙。
12月12日。
中午。
我还是没吃任何东西,已经没力气说话。嘴唇全是干涸的皮。
视线很模糊。
他似乎有试图喂东西给我,但我咬紧牙关不接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算了,我不擅长讲故事。就饿吧,身体不会骗人。”
“……”
我下意识喝了水吗?
嘴唇起的皮没那么刺。再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没在房间。
12月12日。
晚。
他回来了,全身都是血。
“运气不好。”
“得马上走。”
“……”
我没力气走。也没想走。
“抓紧。”
把我背起来了。
“妈的,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下倒是方便他们叫人。一个两个没事,几十个多少是有点以多欺少。”
我鼻腔里冷不丁侵入血。味道刺鼻。
不明白。
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份儿上。
他的脚步很轻盈,能背着我在房顶穿梭跳跃。可我也能看见,身后……同样能在房顶穿梭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地面有人举着火把穷追不舍、前面也有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兵。
12月13日。
凌晨。
被他背着逃出城。已经很强了,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强行出城。
那么高的城墙跳下去也没吭一声。
“就这几个比,脚程快追的上。”
他喘着气,似乎终于累了。
“……”
不带我的话,会很轻松跑掉吧?
我看向她。
“别拿这种眼神望着我。”
“关于你自以为是想死闹绝食的事,之后我会慢慢整。”
“……”
追兵不远了。能看清,七八个人吧。
有些穿着紧身衣,有些穿着袍子……千奇百怪的服装。武器也尽然不同。
“不管你是什么人,敢公然挑衅公会都只会是一样的结果。”
“……”
后面跟上的人越来越多。举着火把从城门出来的。
盔甲和长剑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是因为我去自投罗网的缘故吗?变成这样。
“我走过去……你能跑。”
“哈?”
“是我的缘故,我去自投罗网的缘故。要的本来也是我。”
“……”
他完全没理会我,同样拎着武器……半透明的刀。属于他的武器。
我对他的实力没具体认知,只知道很强。
但不知道可以同时面对这么多人。
可话又说回来,再怎样他也同样是血肉之躯。一样会冷不丁的失误,受伤。
可他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瞬时反击。血肉翻飞,很快带头那几个奇装异服的人都没再出现。
“我以为是什么东西追着我不放。”
“就这?最多就一个璀璨探索者?比黄金也强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