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沐君泽来指责自己,希望沐君泽看在自己收受贿赂略行方便还阴差阳错救了沐君泽一命的份上,公子能够因此而放过自己。
沐君泽恍惚着,不知作何感想。
行刑官瞧着,长松了口气,面露凶狠地带走了沐之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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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钰公子,抱歉了。”
行刑官的动作蛮横,不顾沐之钰的身上还有伤口,就要把沐之钰往禁闭室动去。
“我,我错了。”
沐之钰跪求少女,揪住了少女的裙摆,仰望着对方的下颌和冷冽的眼神。
“求你,别将此事告知诸位耆老,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把我送回禁闭室。”
他不要,再回到冰冷的禁闭室了。
谁知道,这两年他是如何熬过的。
好不容易得来这自由,怎又甘心归还?
少女眉目清冽,低垂着睫翼,冷淡地看着沐之钰。
“事关重大,我,做不了这个主。”
“关乎到沐府贵子之事,我岂能随意放过你,届时若是出事,又有何人来放过我?公事公办之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沐之钰,给过你机会了。”
“这一劫,你逃不掉的。”
“……”
沐之钰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脸上、脊背的鲜血染红了衣裳,淅淅沥沥往下流。
他惊觉过来,沐君泽可以为自己说话,就算万般不甘心,也不得不低声下气一回了,只要能保住命,和沐君泽之间的账可以等到日后再作清算。
憋屈万分的他挪动着膝盖,自尊破碎的羞辱如吞碎玻璃渣子,过去的每分每秒都痛苦不堪。
他来到了沐君泽的身边,鲜红血液的手一把抓住了沐君泽的袖袍。
仰视道: “君泽,你会放过我的对不对?!”
“我知道。”
“你是这个府里最善良的人。”
“你会帮很多人,今天也会帮我的对不对?!”
“你看啊,要不是我,你都已经死于铡刀之下了。”
“是我救了你,素日里对萍水相逢的人你都用恻隐之心,都愿意冒着危险去相救,况且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我。”
“君泽,你放心,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的,以后你说往东我是绝对不会往西去的。”
“……”
“你说的对。”沐君泽动了动眼皮,“没有你,我活不下来。”
“是不是?!”沐之钰咧着嘴笑,睁大了眼睛,满怀期许地注视着沐君泽。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沐君泽这个蠢蛋了,稍微哄两句,他的恻隐之心就会像灌溉庄家的水一样狂冒出来。
“是。”
沐君泽点头。
“那你快帮我求求情,你如今是沐府的气运之子,只要你帮我说话就好。”
沐之钰想破脑袋都不明白沐君泽是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沐府贵子的。
同疑惑的,还有沐君泽。
沐君泽“好”了一声,奈何答应了却没付出实际行动,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把沐之钰急得焦灼上火。
“君泽,你倒是,说说话,管管我啊。”
“我们之间,可是血亲啊。”
沐之钰急不可耐。
沐君泽忽而凝视着他。
那眼神,让沐之钰怔了下。
那不该是沐君泽身上出现的眼神。
空洞,寂然,平静如深潭。
看他的眼神,好似看早已被践踏在脚底下的蝼蚁。
“可是……”
沐君泽语调平缓地说:“之钰兄,你方才不是跟我说,不该多管闲事吗?”
“我会,好好听话的。”
沐君泽一点一点地掰开了沐之钰的手,又在沐之钰的肩膀之上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往行刑场的外头走去。
骄阳正好,和煦的光迎着大雪,衣衫单薄倒也不觉得冷,就是有点,无力憔悴。
活下来了,又怎么样?
那十六个童女,还不是被蟒蛇给生吞了去。
他一个都没救下来。
左不过是,白折腾一顿。
或许——
两年前的善举,如蝴蝶振翅,在今朝因沐之钰救下了自己。
可那些无辜的女孩们,就该是这样的结局吗?
不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