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
如同扔下了一颗炸弹,把所有魂师和魂兽震得回不过神来。
用最淡定的语气,说出最骇人的事实。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天赋。
但无论是陆渊还是帝天,亦或是比比东与千道流,再或是幸存下来的诸多魂兽以及不远处侥幸生还的水凤等人;都无心关注陆渊这幅淡定的模样。
如果说,千道流是惊骇于陆渊刚刚自述斩了一位罗刹大祭司的消息;那么比比东就是惊骇于罗刹神重新挑选了一位神考者的消息。
如果说,玉元震是惊骇于神灵的存在终于得到了验证;那么宁风致就是惊骇于陆渊与帝天这只魂兽表面上看上去一团和气的关系。
如果说,几位封号斗罗是惊骇于陆渊这个妖孽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势;那么不远处的水凤以及众多的魂师就是惊骇于...
他们根本听不懂啊!!!
什么罗刹神?
什么龙王?
什么棋局?
什么执棋者?
什么大祭司?
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还有...
为什么这些魂兽刚刚一动不动了?
甚至在陆渊这个妖孽走后,还摆出了围而不攻的架势来?
为什么天边的那团血海看上去似乎正在朝这边飘来?
为什么陆渊这个妖孽,在片刻间就丢失了一条臂膀?
一连串的疑问产生出来。
可惜。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愿意浪费不必要的精力,去给这些无关紧要的散人魂师解释有关于“神灵”的事情。
毕竟...
大多数封号斗罗,也都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当然。
就算是他们弄清楚了事情真相,恐怕也不会去给那群蝼蚁解释。
龙不与蛇居。
就算队伍里有水凤这名女性魂斗罗,但不入封号斗罗的境界,寿命始终不过是百年左右罢了;而一群寿命不过百年的渣渣,如何与他们这些寿命三五百年的长寿种相提并论?
更何况在眼下即将到来的大势中...
他们这些长寿种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所以...”
帝天刚刚开口,就被陆渊打断。
“你不用担心。”
“我的错误、我的失误、我的大意,一切代价由我个人承担;我刚刚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获取到你们的帮助,而是想要避免兽族随时有可能遭受到的迁怒。”
“我不是那个疯子,所以我也摸不透那个疯子会不会迁怒于你们;即便我会站出来用我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但我真的不敢保证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
“毕竟...”
一边说着,陆渊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自己由伤口处蔓延到脸上的坚冰,其意不言而喻。
出手偷袭的神灵不是没有。
但出手偷袭一位魂王的神灵...
真特么是不要脸到家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罗刹神一种极度重视他实力的外在体现,但陆渊还是希望这个疯女人下辈子能稍稍讲一些武德。
至于这辈子...
还是草草了事吧!
他的底牌可不只有“剥夺”。
但很可惜,只有“剥夺”在目前是安全可靠的技能。
虽然这个安全可靠,是需要损耗他自身大量的精力与元气来发动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几张效果未知但对自身损伤很大的底牌,还算不上是坏事。
试一试呗!
失败了又不差啥。
更何况...
就算亏损再多,撑死了也就变回之前那副苟延残喘、暗伤无数、随时有可能暴毙的情况呗!
再惨点,当场暴毙已经算是底线了...
没办法更惨了!
至于说治愈...
感受着体内即便是被冰封,都险些压制不住的极致毒液,陆渊在心里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
伤势无所谓。
毒液要大命。
能抗衡稀释过后的银龙王的血液,这种毒液的烈性与难缠度,就算来十个碧姬恐怕也无法解决。
至于人类方面是否有魂师能治疗...
对此陆渊表示不看好。
若是来个九心海棠的极限斗罗,加上碧姬这位翡翠天鹅一族的族长,说不定还可以把他的小命拉回来。
但事实却是没有...
所以,现在无非是他还能撑多久的问题了!
不过...
若是能把唐三这个祸害一起带走,他也算够本了!
也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走了...
至少...
弥补了他之前没有斩草除根的错误...
以及帮助小舞、三眼金猊她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万年之后的悲剧,还是在此刻画上句号比较好!
不过,很可惜。
陆渊生硬的、冰冷的、但却是以最理智的角度分析、并且总结出来的话语,并没有将帝天心中的那团怒火浇灭,反而像是在那团怒火上泼了一桶油一样...
不仅帝天面色有些不悦,就连一旁的熊君万妖王等凶兽,也似乎是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一样,赤着眼睛七嘴八舌的吼道:
“龙王莫非以为我们怕了?!”
“并不是。”
平静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魂兽,将刚刚有些变得吵闹起来的声音压了下去,目光最后停留在身边同样面色不悦的帝天身上,少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表现出慌乱的情绪,反而是冷冷的说道:
“这和怕不怕没有关系。”
“这是我必须要独自承担的代价。”
“我欠她的已经很多了...”
“再欠下去,我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而刚刚所言,也只是从最理智的角度出发,经过分析得出来的结果;至于你们是否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与我无关。”
“但我的另一重身份,却让我有必要告诉你们这个结果。”
“要不然...”
嘴角冷冷的上扬了一下,陆渊丝毫不留情面说道:
“你们都不配让我告知!”
冰冷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了每个凶兽的心上,孤傲之意即便是并未刻意展露,也能被人察觉到。
帝天并没有接受陆渊的提议。
当然,也没有拒绝。
反而是扭过头去,看向不远的天空中那片朝着这个方向压迫过来的血海,面无表情的说道:
“无论你告知与否,既然已经落子,又岂能轻易悔棋?”
“而在这个棋盘上...”
“即便没有你这粒棋子,难不成这盘棋还不能下了不成?”
“谈不上谁欠谁的。”
“毕竟...”
“主上与你之间是否有过相欠,与目前这番棋局毫无关联!”
面无表情的与帝天对视了一眼,陆渊很清楚的看见了帝天金瞳中蕴含的那一抹坚决之色。
见此,陆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带着一抹气浪朝着人类魂师所在的这边飞了过来。
千道流默默的注视着这名从自己眼前飞过、身份不明、伤势严重、却让他感到了震惊的年轻人。
他并没有出手阻拦。
就像是对面那些魂兽,极为默契的避开了那些同为人类的蝼蚁们一样。
虽然那些蝼蚁在千道流这个极限斗罗的眼中算不上什么,尤其是当年他作为武魂殿的一员,还替武魂殿扼杀了不少有潜力亦或是有实力威胁到武魂殿的魂师...
但无论怎么说,这些魂兽都展现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友好。
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即便是脆弱的友好,也比坚决的敌意要强!
更何况...
他还并不清楚这名年轻人究竟和他的孙女是何关系。
至于说惹怒了罗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