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之声响彻军中,传至每一位将士耳中,众人怔怔出神,似还未缓过神来,直至片刻后,军中方才发出欣喜欢呼,随后逐渐势起,齐云将士皆额手相庆,虽还有寥寥几人似仍蹙眉思索,回想着自己与唐军交手的种种,但盏茶时辰之后,也随着欢呼之声,纷纷相庆起来,将心中疑惑抛诸脑后...
“行了,虽唐军暂退,但咱们还需严守泸州,谨防唐军重振旗鼓,再渡赢江!传令下去,今夜先回泸州休整!”世子见得士卒欣喜之色,眼眸微移,下令行军一瞬,已是拔马回身,向泸州而去,众将士见状,各自收敛欣喜神色,忙排好队列,向泸州行军。
——
泸州南门大开,守军早已候在城门外,各持火把,翘首以盼,守军将士前,大将军周闵与军师范谋二人凝立寒风之中,望着前方已暗下的景色,等待着世子归来。
茫茫黑夜之中,忽显一点火光,而后成千上万的火把如夜中蜿蜒之龙,向泸州城游弋而来,那杆猎猎作响的齐云大纛,在火光映照之下,甚是显眼。
范谋细长目中欣喜顿生,忙向身旁开口。
“世子殿下得胜归来!”
守军们听闻,纷纷开口齐声高喝:“恭迎世子殿下,大破唐军,得胜归来!”
城中百姓听闻,唐军退去,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当泸州太守弃了百姓逃生之时,百姓们皆以为自己要丧生在唐军利刃之下,云王大军入城不过短短时日,不仅对百姓秋毫不犯,如今更是击退唐军,保住了泸州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一时间,整个泸州城上空,皆是欢呼之声,满城欢腾之下,唯有一人,不见任何喜色,满目凝重担忧,望着渐渐靠近泸州的齐云大军。
此人正是大将军周闵,虽然内伤未愈,但却执意与范谋同来,此刻正低声自语:“敌众我寡,万军之中,擒住敌军主将...再率军出征,以寡击众,大胜而归...想来便是云王他老人家亲征,亦难做到,到底是我周闵小瞧了殿下,还是另有隐情...”
看着领军主将由远渐近,直至十余丈时,周闵暂敛思绪,不等身侧范谋,兀自拍马,迎将上前。
“看来周将军已无大碍,真乃我齐云之幸也!”世子率军进前,瞧见面色苍白的周闵,口中满是庆幸语气。
周闵何等人也,陪伴云王征战半生之将,只一眼,便瞧出了眼前的世子与几日前相比,似是变了一个人,尽管剑眉朗目依旧,可那目光之中少了几分先前的恭谦有礼,多了几分霸道张狂。
不动声色,周闵翻身下马,依军中礼节,向齐劭行礼道:“周闵判断有误,以致我军倾谷之败,让世子身陷险境,还请世子责罚!”
众将士见周闵下跪行礼,皆以为世子殿下会如往日般扶起这位跟随云王多年的老臣以宽慰,却不料齐劭依旧端坐马背之上,淡淡开口。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若无周将军引军前来相援,本世子早已命丧倾谷之中,又怎能擒住那唐再兴...罢了,倾谷之事,将军莫要再记挂心上,眼下我军虽暂时击溃唐军,不过残敌已渡江而逃,不知是否会整军再来,我军当速速休整,兵发赢江,以防唐军再至。”
言语之中,虽是宽慰,但众人皆从世子口中听出了些许敷衍,周闵虽至世子于险境,但众人皆知乃是世子执意追敌所致,可众将在世子于周将军只间,亦不敢随意出列开口。
正当场中陷尴尬境地之时,范谋从人群之中钻出,俯身扶起周闵,向马背之上世子开口:“周将军乃云王爱将,此番用兵,并无差错,依范某看来,也是那唐军贼首狡诈所致,周将军莫要放在心上,殿下不也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
周闵瞧着世子眼眸之中那股陌生感,更是笃定了几分心中猜测,眼眸微动,当即甩开范谋手臂,向齐劭进言道:“世子说的不错,唐军此番退去,不知会不会整军再至,以周某看来,既是世子擒住了那唐再兴,不妨连夜审问,或能窥得几分唐军虚实,也好...”
“周将军之谏,本世子自会考虑,不过唐军贼首,武艺高强,本世子已下令严加看管,无有我令,任何人不允见他!”未等周闵说完,世子眼中已透出些许不耐,开口之时,已透出不容质疑,随即眼眸移动,转向军师范谋。
眉头紧蹙,周闵瞧着短短时日,已性情大变的世子,只能噤声稍退,眼睁睁看着在众人簇拥之下,世子率军入城而去,还要想要劝阻之时,许是心中担忧太盛,牵扯内伤,剧烈咳嗽再起,让这位名将身形微晃,身侧范谋见状,已快步行至,扶住周闵之时,附耳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