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前面破境澡雪巅峰的何辅麝,还是现在的姜望,都是韩偃的动力,哪怕是败给西覃锋林书院首席掌谕,也不会让韩偃心境出问题,动力便是压力,能稳住压力,自有节奏的前行,而非停滞或后退,便已是很强大的本事。
这便是国师曹崇凛为何更看重韩偃而非何辅麝的原因。
陈符荼则不禁惊叹。
“早闻出自国师之口的这位弱冠澡雪,没想到竟比想象中更强大,鴸睚、青饕妖王,前者虽然没有被定义为妖怪,但战力确是实打实妖王的级别,何况还有古籍里记载的猰貐,他岂非是澡雪巅峰?”
曹崇凛点点头。
陈符荼没有询问国师当年说的弱冠澡雪,真正意思是不是澡雪巅峰,因为不管是弱冠,还是现在,姜望澡雪巅峰的修为,都是值得让世人震惊的,他比何辅麝以及曾经的唐棠都更年轻。
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独一份。
但当着韩偃的面,陈符荼没有夸赞姜望是第一这回事,韩偃会不会在意,陈符荼没有考虑,只是他会在意韩偃,毕竟相比神都其余人,他自认离韩偃最近,有些话当然就不能说。
韩偃哪里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从老师的话语里捕捉到一个信息,“乌啼城布阵垅蝉?”
陈符荼面色微变。
曹崇凛笑着说道:“虽说各境大宗掌教都会在青玄署任职上卿,但若非特殊情况,青玄署也不会刻意管束,免得触底反弹,所以乌啼城要保持神秘,那就任他们去便是,有崔平碌担保乌啼城没问题,就够了。”
“可眼下情况是,各境宗门再怎么样,都不能欺瞒青玄署太多,乌啼城彰显出无与伦比的能力,其内澡雪境修士比上报给青玄署的数量相差甚远,不能说他们别有居心,总该要在意些。”
陈符荼问道:“乌啼城出了多少力?”
曹崇凛说道:“除了布阵垅蝉外,只一人出力。”
陈符荼思忖道:“既是如此,他们完全可以只做样子,何必再行出布阵垅蝉之举?相比后者,面对妖患未出全力,问题反而能小一些,是心中无愧,不害怕神都问责,甚至干脆不怕神都?这显然不太可能。”
曹崇凛说道:“我有观察乌啼城,除了布阵这件事,隐藏的澡雪境也只是澡雪境,没什么别的特殊问题,殿下若是有心,也可介入查一查乌啼城。”
九婴掠夺井三三真性却发现没有真性的事情,未曾广而告之,是以心声说给青饕妖王听,所以哪怕是曹崇凛没有刻意探究井三三的情况下,也未能知晓。
否则他不会很随便把乌啼城的事交给陈符荼自行处理。
陈符荼点头说道:“如果乌啼城没有问题,因为一直以来保持神秘,隐瞒些澡雪境倒也说得过去,那么布阵垅蝉这件事,于我大隋而言,便是极大益处。”
“若多一些人学会,在抵御妖怪的过程里,就会是很好的助力,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乌啼城懂得布阵,想藏私,某方面虽是人之常情,可在此之前,却从未用阵降妖,保护百姓,总是不对。”
“乌啼城哪怕明说不愿意把布阵机密道出,神都又怎会强迫?甚至会给予他们更多资源,只由他们自己选择传授一些人不涉及机密的阵法,给降妖除魔提供一份力量,便都是对人间有功。”
“神都允许宗门藏私绝学不外传,但前提是他们自己会用这股力量,做自己该做的事,结果在此之前,看着妖患发生,无有作为,这样的宗门,便是神都不允许存在的。”
占着资源,却未行降妖除魔之事,自然是没道理的,韩偃看着此时义愤填膺的陈符荼,没说什么。
相比另一件事,曹崇凛亦是不怎么在意乌啼城,他指尖轻敲红木椅手,说道:“姜望战九婴的时候,有神只露面,而且是一尊正神,是在辅助姜望作战。”
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韩偃,瞬间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