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疼痛,只觉得恶心。
我感觉自己被摁住了胸口,被固定在地上不能动弹,头上是地铁天花板翘起的铁片和深色的铁锈。
而当我转头时,我发现那种固定住我的粘液正是从我手臂上的伤口当中分泌出来的,而那些差点落到我嘴里的虫子,也正是我从胃袋当中呕出来的。
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出来了。
这种可怕的念头出现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更多地方痛了起来,仿佛有尖锐的钩足刺破我的皮肤,我成了正被突破的蛹,被撕扯出空洞的尸块。
我已不能抵御恐惧的侵袭。
可比恐惧,更清晰的是一种独属于人类的傲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人类更高贵,这可怕的自大念头在我的心中急剧膨胀,并让我意识到,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成为怪物。
我尚且不愿意成为神族,又有什么能让我自甘堕落,成为丑陋的虫子呢?
如果有人要我这么做,我会让他立马滚蛋。
人类最值得称颂之处在于智慧,若有谁要让疯狂取代理智,那我宁可抛弃这本就孱弱的躯体,去换得精神上的伟大——永远伟大。
我用混凝土残块把手肘关节完全砸碎,用匕首切断了所有的筋膜和肌肉,我切掉了自己的下臂。
夜晚过去了,天亮了。
那帮懦夫滚蛋了。”
羽毛笔尖下的花体英文落下最后一个弧线,一口气写了一长串文字的席勒放下了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他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在距离约定时间前三分钟的时候,楼下的门被敲响了。
席勒站了起来,走下楼梯并打开了小诊所的门,而出现在门外的是拎着食盒的马特。
马特举起了手中印着樱花图桉的日式食盒,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并说:“上次我就看出你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