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证明了你的怜悯,这辆卡车证明了你的勇气,这段路程证明了你的智慧,与我面对面,证明了你的魄力……”
“现在,你可以说你该说的话了,而在你说完之后,我也会说我该说的话。”
布鲁斯胸中的某些激烈的情绪,突然散去了,而变成了一种略带苦涩的情绪。
他一路过关斩将,披荆斩棘,但等在终点的,不是魔王,而是上一位勇者。
上一个时代,囿于眼光、知识、智慧、社会条件,而未能走到终点的勇者。
呼啸的风声中,布鲁斯的声音传来:“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这条路,并不是走到终点才能算赢。”
显然,这并不是教父想听的那句话,他并没有想过来到这里的人,会对他说这句话。
但他并不高兴,而是开口说:“如果这都会让你动摇,升起放弃的情绪,那你注定会失败,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就算这道题没有完美的解,黑帮社会,也一定是错的最糟糕的答桉。”布鲁斯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旧的规则该退场了,教父阁下。”
法尔科内转身,缓缓向着庄园走去,皮鞋踩在水洼上,溅起的每一滴水花,都像在那个纷乱时代当中,从沙砾中淘出的金子。
最后,他站在庄园大门的灯火里,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低声说:“上帝保佑哥谭,阿门。”
当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庄园里的灯缓缓熄灭了,教父从未这么早的入睡过,但伴随着他卧室窗户灯光的消失,哥谭灯塔的光变得微弱起来。
每一个时代都会过去,那只高举着火炬不能放下的手臂,也终将随着每一夜的风暴,而逐渐化为腐朽的船木,沉在海底,看历史的巨轮从头上驶过。
布鲁斯站在风雨呼号的夜里,破烂的卡车之上,看到整个北区的灯光逐渐熄灭,只余震耳欲聋的雨声,和在黑暗的雨夜里格外显眼的红头罩。
躺在车上的杰森,比那些懵懂无知的孩子要更为理解这一番对话,或者说,他甚至比布鲁斯更理解。
这场充斥着迷茫的惊梦当中,杰森骤然醒来,从座椅上坐起来,将一只手伸出了车窗外,风用雨滴在他的手臂上写了一首长诗。
布鲁斯摘下了自己的头罩,这个伪装身份已不再有意义了。
他将头罩丢在了卡车顶上,它沿着被雨水打湿的金属表面向下滑,如同初生叶片上的露珠一样,缓缓滴落下去。
红色的头罩被一只稚嫩的手接住,五指缓缓收拢,在漆黑的雨夜中,杰森紧紧的攥住了唯一的一抹彩色。
手指逐渐伸长,浅浅的疤痕攀援上来,把手上的那摞纸放下之后,布鲁斯略带期盼的看着阿尔弗雷德。
手拿蜡烛的阿尔弗雷德,缓缓的走到了门边,转头看向布鲁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