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涯也常在周末来咱们家农庄做客,不过从来不住,晚上就回去了。
那套南方风格的小庭院,一直空着。
全家人有时去庭院里弄弄花草,去屋里坐坐,但到了睡觉的时候,就各回各屋了。
赵小禹让孙桂香和胡明乐住,孙桂香说:“南方的房子,你还是让南方人住吧,我一个北方人住不惯。”
赵小禹说:“胡叔不是南方人吗?”
孙桂香说:“他早就是北方人了,再说他腿脚不太好,上下楼梯别摔着,再摔瘫了,怕是这辈子也起不来了。”
全家人谁都知道,小庭院是为谁盖的,但谁也不说。
如果放在从前,孙桂香一定会替儿子助把力的,但现在中间隔着一个去世的筱雨,孙桂香也有点把握不准他的心思,也就不敢乱点鸳鸯谱,怕惹得他难过。
他们不说,赵小禹就当他们不知道。
孙桂香让赵小禹搬进小庭院,说你是这里的老板,就应该住在最好的地方。
赵小禹说,你们都不住,我哪敢住啊?
还是周若敏一语道破天机:“人家那是新房,一定要等到一个特别的时候,才会搬进去。”
一句话说得金海羞愧难当,他自然明白她说的“特别的时候”,指的是什么时候。
不过,对于赵小蛇来说,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时候”,有她在的时候,就是特别的时候。
年底赵小蛇回来,听说小二楼没人住,就喧宾夺主地住了进去。
她还想拉胡芳芳一起去住,胡芳芳没去。
她像个女皇似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庭院,站在门洞口,伸个懒腰,做个深呼吸,装腔作势地喊一嗓子:“众爱卿,上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