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问:“这些东西到底是药,还是茶,还是朽了的干蘑菇?”
赵大爷说:“管它呢,名字是人们赋予它们的,它们自己都不知道。”
“不怕有毒吗?”
“没有毒。”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我也上山采点去。”
“这个,”赵大爷拿起一根黑虫子一样的植物说,“我也说不出来,但我就是知道,它没有毒,人生经验吧,七十多年不是白活的。”
老两口的身体很硬朗,除了满头银发外,一点也不显老,气色红润,神采飞扬,赵小禹向他们请教保养之道,福大娘想了想,说:“我们活得慢。”
“这,有点不理解。”赵小禹说。
“有啥不理解的?”赵大爷插话道,“慢工出细活。”
老两口虽然已是垂暮之年,但还是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腻腻歪歪,走路经常牵着手,说话时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福大娘爱说话,有点老年人的唠叨,赵大爷却不爱说话,在福大娘唠叨的时候,他总是含笑看着她,仿佛觉得这个唠叨的老婆子可爱至极。
这个小院里,有两间出租房,除了赵小禹,还住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赵小禹没问过女孩的名字,女孩也不知道赵小禹的名字,两人基本没什么交流,但女孩每天出门和回来时,假如赵小禹在院子里,总要和他打声招呼。
“哥,我出去了。”
“哥,我回来了。”
女孩爱好绘画,每天背着画板上山去写生。
有一天,女孩说:“大爷,大娘,哥,我给你们每人画幅像吧,我要走了。”
女孩画得很像,像是用照相机照出来的一样。
直到女孩走后,赵小禹才在画的右下角看到了作者署名:胡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