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想笑,却笑不出来,眼窝里忽然感到一阵酸涩。
“妈,”他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孙桂香,把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你喂的猪,是给家人吃的,用的全是真材实料;秦富忠家喂的猪,都卖给城里了,是哄人的,喂的全是饲料,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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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哄我开心了,我以前也没喂过饲料,但就是能杀二百多斤。”孙桂香甩甩身体,“别抱着我,身上油腻的,本来就难受。”
赵小禹嘿嘿一笑,抱得越发紧了,耍着赖皮:“我就要妈妈抱!”
“你以为你三岁啊!”孙桂香拿起锅铲要打他,他才放开她。
大家的活儿都干完了,肉和骨头都分割成块,各自归类,要挺的肉摆在了房顶上;头蹄燎了毛,刮了皮;心、肝、肺和洗干净的大肠小肠,泡在冷水盆里。
杀猪菜也烩熟了,黄灿灿的,油淋淋的,端上了桌。
主食是蒸饼,煮饼和锅贴,好吧,其实是一种东西。
搁在菜上的,叫蒸饼,又虚又软。
淹在汤里的,叫煮饼,又筋又黏。
贴在锅沿上烙熟的,叫锅贴,表皮烤得金黄金黄的,又酥又脆。
因为人太多,孙桂香让自家的人都到茶几上吃,把饭桌让给客人。
尽管如此,还是坐不下,赵小禹又从凉房里翻出一张旧桌子,这才让众人都入了席。
有人从货车上搬来一箱喝点小酒,在每人面前摆了一瓶。
崔建国提议喝酒,大家应付差事地浅呷一口,便埋头吃起了杀猪菜。
崔建国再提议,有人反对:“你们两个领导等会儿再造句吧,我们先吃一波!”
正吃得渐入佳境,门开了,带进一股冷风,走进两个人来,一男一女,一老一小。
女的和小的是陈慧。
男的和老的竟然是赵丁旺。
“赵厂长!”众人放下碗筷,一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