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要最好的,酒要最贵的,等酒菜上来,他又借口离开,走时还要说一句:“今天实在抱歉,要不咱们明天再聚?”
你明天如果还敢请,我还敢赴约;如果让我挑地方,那必然是黄水大酒店,吃海鲜,吃野味,喝茅台,喝五粮液。
这么几次下来,人们也就放弃了这一策略。
毕竟是企业,举止言谈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赵丁旺也给了赵小禹足够的自由度。
酒厂的人不太了解赵小禹,销售公司的人却“深受其害”,知道和他斗争,最后落败的必是自己。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套交情;你跟他套交情,他又跟你讲规矩;你跟他讲规矩,他又跟你耍起了流氓……
总之是,不和你正面交锋,却总是提前一步掐住你的软肋。
相比赖账,要账的难度更大。
赖账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可以耍赖,可以玩消失,可以保持沉默,只要脸皮足够厚即可,要账就需要真才实学了。
赵小禹根据不同的欠债人,采取不同的讨要策略,遇到像他一样的滚刀肉时,就得比拼耐力,天天缠,天天磨,人家去哪他去哪,点头哈腰赔着笑脸,端茶倒水递烟点火,热情得像孙子似的,却每每令人苦不堪言,还不好意思发脾气。
等到对方结了账后,他又是一顿马屁,再倒一顿苦水,说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免得人家记恨他。
销售公司的人叫他“鬼小赵”,多少带着点亲昵的成分,酒厂的那些供应商和经销商就没有这么善意了,叫他“鬼子赵”,顾名思义,像鬼子一样鬼。
他鬼得有时连自己都骗。
有一回,有人打电话,想约他见一面,他本来坐在办公室,却说自己在外地,挂电话时,他傻眼了,人家打的是他办公室的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