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筱雨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和那个家伙使用了同一个“禹”字。
酒厂对面有个小工地,一台挖掘机正在挖着地基,赵丁旺将车停在路边,指着那个工地说:“咱们家这套房子赶年底就建起了,一共三层,三楼整层全是你的。”
“我才不稀罕呢!”赵筱雨嘟着嘴说了一句,下了车。
赵丁旺也下了车,从后备箱取出女儿的行李箱,说:“你自己回家吧,爸爸还得去公司,这两天公司事多,中午得陪客户吃饭,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在家认真写作业,农村也让你去过了,你就别再乱跑了。”
说完上了车,驶进了对面的厂区。
赵筱雨拖着行李往家的方向走,路过那个小工地时停留了片刻,消沉地嘟囔道:“房子再大有什么用,连人都没有了,还人丁兴旺呢。”
她家现在住在那个小工地后面的一条胡同里,也是一套大院子,她的姥姥董淑兰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穿着一件紫红绸子的衬衣。
她已经很老了,满脸皱皱巴巴,一张嘴向里扁着,显然是牙齿掉光了,头发却没全白,黑的发亮,白的闪光,梳理得根根分明,整个人显得很干净。
赵筱雨进门问候了一声“姥姥”,董淑兰迟缓地转动着双眼看了一会儿她,蠕动着没牙的嘴:“这几天你上哪去了,怎么不在家?”
“去我同学家住了几天。”赵筱雨走过去,蹲在董淑兰面前,揉捏着她的双腿。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是赵家的保姆张姨,问候了一声赵筱雨,拎着她的行李箱回屋去了。
赵筱雨和姥姥说了几句话,也回了屋,洗了手,净了面,给妈妈和姥爷的遗像上了三炷香,然后从衣柜里拿出家庭影集翻看着。
她找到了妈妈年轻时的照片,虽然照片老旧,光彩褪去,颜容模糊,但仔细看,年轻时的妈妈简直就是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