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小禹还在向往着学校。
秋忙过后,天气转冷,基本上进入冬季了。
爷爷和爸爸又开始云游四方了,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干这些事,他们从来不缺钱。
一个艳阳天,赵小禹约了金海,两人一起去村小学。
金海本来不愿意,但他在家也很无聊,经不住赵小禹的“诱惑”,就同意了。
村小学在村部,那里还有一个供销社和一个卫生所,公转私后,都被新建队秦老汉的大儿子秦富忠承包了,所以秦家算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那里离一队和二队最近,离新建队也不算最远,最远的是六队和八队,有十来里路。
这个村名叫建设村,是河蒲乡五个自然村之一。
赵小禹跟爸爸去那里的供销社买过东西,所以认得路。
骑自行车走的话,需要绕行三四里。
步走近些,但需要翻越一片沙窝。
沙窝边缘有农田,中间有一片没人认领的坟场,再远处是一片无主的沙枣林。
两人刚走过农田,金海就开始打退堂鼓,怯怯地说:“我怕。”
赵小禹说:“怕什么?人家女的都不怕。”
金海嚷嚷着要回家,在赵小禹的鼓励、怂恿、激将、哄骗,甚至鄙视、恫吓、生拉硬拽下,两人还是翻过了沙窝。
来到一条水渠前。
水渠名叫建团渠,是建设村和团结村共用的一条灌溉干渠,三米多宽,水满的时候,有一个成年人深。
现在只有半渠水,尚未结冰,泛着绿光。
因为只有新建队上学的孩子才翻越沙窝,所以水渠靠近沙窝这一带没有修桥,只搭着一个担担。
所谓担担,是独木桥的一种。
但担担更难走,只有碗口粗细,还不直,歪歪扭扭;两头也没有固定死,走上去颤颤悠悠的,像耍杂技。
那时那地的农村,经常能见到这样的担担,所以过担担是每个人的必备技能,无论男女老幼。
对于好动的赵小禹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
他都不用展开双臂掌握平衡,背着手,摇晃着脑袋,四平八稳地走了过去。
如履平地。
金海却不敢走,一只脚踩在担担上,另一只脚却迟迟不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