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3章 佯攻武强惊众将

东路大军前,章启旸点手唤出杨沂中,命其孤身入武强送信,这道命令在章启旸看来再合理不过了,可是落在周围众将的耳中,却惹得几人是一头雾水,毕竟这临阵送信的事情军中常有,但是一仗没打,就派军中大将入城,着实让众人有些意外。

章启旸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抬手将那封书信,还有赵斌最后写的那张字条递予杨沂中,杨沂中一看这两件东西,立时明白过来,当下冲着章启旸抱拳拱手道:“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如此,辛苦将军了!此一去还请将军多加小心!”

“料也无妨!”

杨沂中答应一声,随即圈马便往旁走,便要取路绕过武强城,毕竟这河间在武强城北,而他杨沂中又要扮演张叔夜的信使,自然就不能由与这北伐大军一样,从南门入城。

而等杨沂中走后,周围众将纷纷扭头看向章启旸,最后还是关胜率先问道:“大帅,这杨将军前去下书,你我又该当如何行事啊?”

“抵近武强城,安营扎寨,威逼金人!”

“得令啊!”

众将齐齐拱手领命,一条条军令当即传下,大军立时整军向前,只一个时辰那武强城就已经近在眼前,紧接着章启旸便将手中令旗一摇,三声号炮响亮,章启旸领着众将列阵城下,向城头望去。

却见武强城头之上,那位大金国丈裴满达此时正手扶垛口,向城下望去,随着章启旸这一抬头,二人眼神相撞,那裴满达却是丝毫不慌,立在城头之上微微拱手,“却不知城下是哪位将军,引兵来犯我大金城池啊?”

“呵呵,好不要脸的金狗,占我大宋江山,窃我大宋国土,竟然还敢在此妄言是你大金城池,今我大宋北伐大军至此,识相的就该跪地投降,还我城池,如若不然,本将军大军入城,尔等恐难得全尸!”

“哈哈哈哈,小子,这天下江山哪有什么你家我家,岂不闻有能者居之,你大宋朝君昏佞,天下万民背心,才使我大金能入主中原,老夫才能在这武强城内安坐,小子,这城是我大金勇士凭本事得来的,想要回去?那你也要有这个能耐!来,来,来,我军中都说你宋人擅攻坚,不善野战,来,让某看看你如何攻我这武强城!”

章启旸闻言冷笑一声,当下大手一挥,冷声喝道:“来啊,弓箭手上前,与我万箭齐发,直取城头金贼!”

随着章启旸话音落下,当下有弓箭手上前,一支支狼牙羽箭直取城头,那裴满达见此在垛口之后缩颈蹲身,一支支羽箭从其头顶划过,钉在其身后的城楼之上。

待一轮羽箭射罢,那裴满达二次在城头站直身形,看着城下章启旸道:“小子,你们宋人不会就靠这玩意攻城吧?这软弓轻箭的可要不了人命啊!更射不穿城门!”

裴满达说完转身从地上捡起一支羽箭,双手微微一用力,便将箭杆折断,随即抬手便扔下城头来,紧接着就见章启旸当时是勃然大怒,厉声骂道:“啊,好金贼,竟敢如此欺我,来啊,众军,与我万箭齐发,直取此贼人头,我要让他万箭攒心而死!”

章启旸身为一军大帅,他的命令一众军卒自然不敢反驳,当下纷纷挽弓向城头射去,可这军卒不敢说,周围众将却是面色凝重,那边关胜轻捻须髯,凑上前道:“大帅,这羽箭攻城,恐难伤敌啊,不如命关铃他们趁着这轮箭雨,领步卒冲上一阵吧?”

谁料章启旸闻言急忙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派人攻城!”

“将军这是为何?如此岂不是白白损耗我军箭羽!”

“哎,老将军还请安心,启旸今日所为,非为攻城,实乃是配合杨将军行事!毕竟咱们在这喊得欢,那金将就要陪咱们在这好好玩,北门那边杨将军才能顺利入城,平安见到王大人啊!”

一听章启旸这话,关胜立时明白过来,当下重新稳坐回雕鞍之上,抬手轻捻须髯,双目微眯望向城头,“若如此说来,这羽箭攻城却是正好,来啊,再取一壶箭来,免得断了城头箭雨!也叫金人看看咱们的威风!”

原本众将看关胜上前劝告章启旸,心中还踏实几分,可谁曾想两人耳语几句后,这位老将军竟然还命人再搬羽箭前来,一时间余下众将心中都焦急万分,可碍于身份阻隔又都不好再上前劝说。

最后还是武松凑到关胜身边,“关大刀,怎么回事啊,咱们这次北上带的羽箭可不多,就这么白白射去城头了,杀不了多少敌人不说,恐还有资敌之嫌啊!”

那关胜闻言却是微微一笑,继而轻声道:“二郎,今时今日武强城,那年那月祝家庄,前有孙立病尉迟,后有杨家少年郎啊,慌什么,且射他两阵再说!”

关胜这两句话说的本就隐晦,因此也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如此一来军前众将可都听了个明明白白,这别的事不知道孙立取祝家庄一事,无论是武松、呼延灼,还是关铃、汤祥都不陌生,甚至那石宝和蒋元慧也有耳闻,因此众将一听关胜这话那是疑虑尽消。

当下齐齐催促军卒搬羽箭前来,而随着这边章启旸以羽箭攻城,那边杨沂中也来到武强城北门之外,朗声冲城头喝道:“呔,城上的守将何在?我乃张老大人手下,近卫张沂中,今老大人听闻有北伐军将至,派我前来武强助阵,速速开门迎我入城啊!”

这武强城北门正对着通往兀术大阵的官道,因此城头上的守军并不多,至于守将就更谈不上了,一个个此时都懒洋洋的靠在垛口下,躲着太阳偷懒,猛然间一听杨沂中这一声高呼,着实把这些兵丁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该有谁上前搭话,互相推搡许久才有一位副将站在垛口边,向外看去。